“昨晚忙得太晚,今天让他们早走了。”之前在战地,以及来了台里,许喃没少受张征的照顾,“征哥你有事?”
“想找你借个人跟我出外勤。我组里的小孩都回家了,离挺远的就不让他们特意跑一趟了。而且我这胳膊,一个人也搞不定。”
张征的右臂前几天打了石膏还没拆,做什么都不方便。许喃干脆:“我一会没事,可以跟你去。”
“那行啊,忙完我请你吃饭。”
张征近两年不再往外跑,换了栏目组,在台里做了档警情调节类节目。常常要出外勤,但最远也不出北央,依然没什么顾家的时间,但好在只是处理琐事纠纷,安全系数高。
“今天是要去哪?”许喃给孟澄西发短信说了临时有工作的事,主动包揽过开车的活儿。
张征坐在副驾,绑安全带:“园山派出所。有一个老人跟邻居小孩发生口角,可能还动了手,两家人在所里吵呢。”
许喃听到这个熟悉的地点,插钥匙的动作顿了下,随即恢复如常。命运挺爱捉弄人的,接风宴李衡作为主角肯定不能缺席,而没去成的许喃则去了李衡的工作单位。
有缘无分,说的就是他们吧。
印着北央电视台logo的面包车开在路上,下班晚高峰,街上正是堵的时候,许喃路熟,打着方向盘钻进胡同里,七拐八拐很快开到地方。
张征诧异地哟了声:“幸好来的是你,要不我现在还在路上堵着呢。”
许喃接话:“小时候在这片生活过,要是去别的地方,我开导航估计都得找一会。”
车开进大院,停好。往接警大厅走时,孟澄西电话打进来,许喃看了眼,停下脚步:“征哥,你先进,我接个电话。”
“那你快点。”
电话接通,那头乱糟糟的,勉强听到孟澄西的声音:“你真不来啊?不过也没事,李衡也没过来。”
许喃嗅到一丝淡淡的烟味,也没多想,转身背对着风口:“……我不过去了,忙完还不知道几点呢?”
“也行。那改天再找机会让你俩见面,也不知道李衡那边什么事,今晚还能不能来。”
电话那头陈铮鸣故意抬高声音,用不友好的语气说给许喃听:“就是给李衡攒的接风饭,当事人不来还能是因为什么。知道你要叫某人来不想见呗。”
许喃:“……”
“你发什么疯。”孟澄西开始和陈铮鸣吵。从小到大,陈铮鸣在孟澄西面前讨不到便宜,几句话被打发走。
许喃听到孟澄西清晰的声音:“囡囡,你别听陈铮鸣瞎说。他不知从哪听到的洗脑包,说大一时李衡去了一趟倾沪,回来后就消失了,问谁谁都不知道去哪了,而你那个时间段出国了,他就以为是你把人给甩了,这些年一提到李衡,他就怪你。”
陈铮鸣的话犹在耳畔,许喃垂眼盯着鞋尖,有些失神:“……连我都在怀疑是不是这个原因。”
“怎么会!你是不是太小瞧李衡了。”孟澄西当即反驳,说完又琢磨出自己这话说得不太妥当,“我不是说你对他不重要啊,是他肯定有自己的原因才离开的。”
许喃刚要说话,被斜后方突然响起的说话时打断:“李哥,你在这啊。电视台的人来了,在办公室等着呢。你抽完这根就进来吧。”
她转身,朝旁边挪了几步,避开一辆面包车的遮挡,探头看了眼。
太阳西落,远空的晚霞漂亮得过分。
李衡蹲在右边的石柱子旁,还没灌木丛高,手臂搭在膝盖上,手腕下垂,指尖夹着根烟,眼神冷漠,没什么感情地对上许喃的目光。
他不偏不倚地盯着她,应的却是同事的话:“马上来。”
许喃:“……”
许喃回忆自己刚刚讲电话时都说了什么,匆匆和孟澄西告别挂断,急忙跟进去。
穿过接警大厅,办公室里,接替李常滨工作的新所长和和气气的,正跟张征说话:“原本是有个纠纷,两方都同意上节目掰扯了。结果你来的路上,两边又想通和解了。你看这事闹的。”所长说:“不过也不算让你们白跑。之前听你说想合作一档警务观察纪实类的真人秀,我跟上面请示了,很认同这个策划。我们简单聊几句?”
“行啊。”张征跟所长去办公室,走出几步,回头找许喃:“你也进来听。这想法还是你提的呢。”
许喃原本关注着李衡,闻言,急忙跟上去。
她没走几步,只见所长则冲许喃斜后方的人示意:“李衡一起来。这事你们年轻人更有想法。”
协调室有张会议长桌,方便谈事。
两位前辈面对面坐好,许喃跟李衡落座时,挨着各自的领导,也成了面对面。
以前上学时,许喃经常从这个角度看他。在学校坐前后桌那阵,老师上课安排小组讨论,许喃就得抱着课本向后转身,桌底空间小得可怜,李衡那大长腿自己都摆不开,许喃若是踩着自己凳子的横梁拘谨地坐还好,要是也踩在桌底下,难免会触碰到他。
家里的餐桌宽一些,两人面对面吃饭时,偶尔也会踢到对方。不过在家许喃就会坦然放松很多,踢就踢了,有时李常滨同桌吃饭,两人在桌底下没少有小动作。
如今的会议桌很宽,大概是为了防止被协调的双方动脚打架,桌底中间有厚厚的隔板挡着。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