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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章完结16(第1页)

两天,这怎么能学得好?你们要是学得好了,那前面的那些大师就要哭死了。qdhbs”

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老师接着说道:“但是你们能够不了解中国文化吗?不能。你们能够不了解国画吗?也不能。那好,我们就避开那些技法上的东西,直接来谈它本质上的,我不要求你们掌握它,但是你们必须要了解它。”

这种文字游戏一样的话语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有点过于高深和无用了。郑智珍把自己的笔记本无奈地推开,专心听他讲课。老师问我们:“你们班上二十个同学,有没有喜好京剧的?”

我们相互之间看了看,没有一个人说话。老师笑了笑,逐渐激动了起来:“这就是你们的差距,京剧和绘画是相同的,不了解京剧的人,也就不了解绘画。为什么?中国绘画的最高境界是什么?简练。京剧是什么?简练。艺术是相通的,在京剧之中,一根鞭子就是千军万马,电影行吗?不行啊,什么行啊?只有京剧啊!你们现在只能欣赏那些繁而又繁的东西,不能欣赏简练之美,这就是差距!你们看的那些好莱坞出产的东西,一棵树就真的是一棵树,千军万马就真的去找一万人,好看吗?有意思吗?京剧怎么表现的?只有一根鞭子,说它是多少它就是多少,无穷无尽,宇宙之大尽在手中,这就是简练。还有你们的那个什么,表现悲伤的时候就是哭天抢地,好看吗?能看吗?值得看吗?京剧是怎么表现的?转辫子,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都表现出来了,就是转辫子!”

老师明显地有一些激动了,渴得也就快。当他低下头喝水的时候,小不点姑娘在我前面扭过头来,飞快地做了一个鬼脸,又折回去。我看看老师没有注意,低低笑出了声来。郑智珍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连忙收起笑容,继续听他讲课。

下课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我们直了直腰,使劲地给老师鼓掌。这堂课虽然不知道讲了什么,但是确实是很激昂,听着过瘾。一上午的时间,那么快就过去了。我们收拾起桌子上的东西。郑智珍回头对我们说:“干吗要收起来?下午还要上课,你们不会是不想上了吧!”

“那怎么敢?”我拿起一本书,想想看,再放下,“班里就这么点的人,缺一个就像是豁了一个门牙。”

国画老师(2)

“不过说实在的,”程尚在门口说道,“这课可是比服装打版课好玩儿多了,反正就是听嘛!那个听不懂就要做错,这个听不懂也没事儿,而且也不会听不懂。”

“其实,这些话我们也听得挺多的了,他们可能说得是对,”我低下头拿起画笔,说,“可他们那是什么办法啊!总不能让咱们都去看京剧吧!”

“吃饭吃饭!”臧富海不耐烦地拿起饭盆敲着,“快走快走,别挡着道。”

“你怎么就知道吃?!”黄茜开玩笑地看了臧富海一眼,“你是最不应该说吃的!”

我看着黄茜的眼睛,会心地一笑,没有想到英雄所见略同,这和我昨晚上说臧富海的话如出一辙。马上意识到了不对劲,抬头看臧富海。臧富海喷火的眼睛正望着我,我不好与他的眼睛对视,眯起眼睛来看着窗外的蓝天,对在前排坐着的栗子敏说:“走,吃饭去!”

栗子敏看了看在门口倚门而立的赵妲,再看看我,没有说话。我只好说:“走吧!程尚!”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程尚站在电梯里,小心翼翼地说,“我不把鞋子放在你床头了。”

“没事没事,”我大度地挥挥手,“你怎么像个女人一样?我早就忘了。我就是在想,你说如果他老是这么讲下去,最后的作业怎么办?”

“反正发愁是全班一起发愁,你现在着什么急?”程尚很不屑于我的焦虑,晃着头说。

“其实仔细想想,他说的话真的还不能说是对,”我想了想,摇头说道,“这只能是说艺术的种类不同,表现方法也就各不相同,和谁好谁坏没有关系。你觉得呢?”

“我就是觉得我不喜欢京剧,根本不觉得它们好。”

“你可真是一个卖国贼。”我摇摇头说,“我虽然觉得不好,可是我就是不说。”

吃完饭后,大家回到课堂里等老师回来。过了一会儿,老师拿着一个很大的茶杯出现在了门口,坐在门口附近的椅子上,没有打算讲课的样子。我们嘘了一口气。郑智珍问老师:“老师,下午还讲课吗?”

“不讲了。”

“那老师您说说我们都需要什么东西?我们去美术馆买回来。”

老师低头思索了一番,放下茶杯,到黑板上写下了工具的名称,反复叮嘱着哪一种工具才好使。我们连忙记了下来,让栗子敏和郑智珍出去买。我们在班里无所事事地坐着,老师在教室里面四处转看,走到栗子敏的桌子旁边,老师指着桌子上的纸条问道:“怎么没带就去了?”

“这个不是吧!”赵妲连忙把纸条拿起来,看了看说,“我记得他把纸条放进去的。”

老师接过纸条看看,想要放下,又再次拿了起来,读了一遍,对我们说:“你们现在班上还有几个人能读得懂文言文的?”

这样的人恐怕比看过京剧的人更加稀少,我们相互对视一眼,自知不是这样的人才。老师笑了笑,指着纸条对我们说道:“写这么长的一篇,还是没有说清楚,这能怨得了你们吗?你们的文言文字功底实在是成问题。你们可以想一下,如果使用文言的话,几个字就说得明白了。”

或许是因为从小到大实在是没有接受过这样的教育,我们一时之间觉得新鲜和疑惑。老师把杯子放到讲台上,面向我们说道:“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你们天天都要吃饭,你们知道文言文里的筷子叫什么吗?一个字:箸。现在呢?两个字,复杂了,由一个字变成三个字四个字的太多了,繁复了意思倒更不清楚了,和艺术的道理是一样的,越来越复杂,越来越不清楚,越来越脱离初衷,何苦来哉?”

老师耸耸双肩,表示无可奈何。我们一时之间眼前一亮,从没想到他这样的老派人物还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来,或许在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风流倜傥、思想先进的人物,只是几十年来始终固守着自己的理论,不知道社会终究还是在前进。我望着眼前的书本,又怀疑起来,从来就没有人说过文言文与白话文的优劣,在我们的心目中,也就自然而然地认为白话文自然比文言文优秀了,却难道不是这样子的吗?又或者说,这还是一个问题?

晚上睡觉的时候,臧富海指着我说:“张舒涵,你记得把门后的垃圾倒了,现在就你用着那块地方呢!”

“知道我用着,你们干吗还往那儿倒垃圾?”我翻身起床看我悬挂在门后的千纸鹤风铃,还稳稳地挂在那里,下面也没有垃圾,回头看臧富海,正用被子裹着头睡觉,这才恍然大悟是上了他的当,我气愤地回来坐下,半躺在床上。陈义埙也从床上斜起身来,说:“我觉得咱们能碰上这样的老师,真是挺好的。学校对咱们真的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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