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音手指用力地绞着,被风吹得通红的指节被他绞得发白,牙齿紧紧咬在自己嫣红的嘴唇上,无声地对暨悯的回答抗议。
眼泪滚烫,却流不出去,烫得朝音心尖疼。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在空中摸了个空,他听见暨悯轻轻叹了口气,捏住了他的手,温暖的掌心像是漫天飘雪里唯一可见的木屋,是濒死之人最后的希望。
“夏夏,上面太冷了,先回去吧。”暨悯轻轻揉了揉手中的柔软纤细的五指,不过几秒就松开了,他将朝音的手放回衣服里,催促朝音回室内。
朝音正想回答,烛凉的声音插了进来:“我也可以叫他夏夏吗?”
朝音想拒绝,他不想听见别人,尤其是烛凉叫他名字叫得如此亲昵,这种难堪的感觉,好像是烛凉在以特蕾莎宫新主人的口吻,询问每一位暨悯认识的人的名字,再同他们一一交好。
“可以,你喜欢就好。”暨悯淡淡地回答。
朝音想不明白的事又多了一件,比如往常殿下很快就能发现他对一件事的不满,然后快速解决掉令他不开心的事,今日却处处与他为难。他刚被暨悯捏过的手指还留有余温,给了他些勇气,他刚想摇头。
“夏夏,我可以这么叫你吗?”烛凉扭过头,又问了朝音一声。
一口气缓不上来,朝音更难受了。他不懂的事很多,不懂为什么自己会流落在陌生的星球,不懂暨悯对他的爱为什么转移这么快,更不懂为什么讨厌的人可以理直气壮问他可不可以叫一个专属于暨悯的名字。
“夏夏?你脸色很难看,风太大了吗?”烛凉关切地问。
朝音摇头,他努力露出一个暨悯很喜欢的笑容,摇摇头,打手语。
【我没事。】
他始终没办法再次鼓起勇气去拒绝一次烛凉,只能任由这个昵称从讨厌的人嘴里吐出。
暨悯高他一整个头,从暨悯的角度望去,朝音低着头,嘴唇抿得很紧,是个不开心的姿态。身旁的oga还在逗弄他,那种可笑的、争夺alpha宠爱的戏码,正清清楚楚地在他眼前上演,还是单方面倒的斗争。无趣又令人发笑。
只是可怜了他捡回来的小玫瑰,没有记忆,全身心依赖他,当他也不站在他身旁的时候,小玫瑰就像是被霜冻焉了一般,委屈得随时要凋谢。
“我们先下去吧,夏夏你的手好冷,我给你搓搓……你不喜欢我吗?”烛凉伸出手想学着暨悯的动作替朝音暖手,朝音却猛地一缩,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兔子,循着热度,快速躲到暨悯身旁。
“你吓到他了。”暨悯的话里毫无责怪之意。
“我不知道他不让人碰,对不起啊夏夏,我不是故意的。”厌恶的茉莉花香味凑到朝音面前,逼得朝音快要缩成一个球了。
“夏夏,烛凉他不是故意的。”暨悯一下一下地抚摸朝音的金色长发,安抚担惊受怕的oga。
朝音再也没忍住,从暨悯的手下跳出来,凭直觉面向暨悯,手指飞快地打手语,ai同步帮忙翻译给两人。
【殿下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他问得着急,急得手指飞舞时快要打结,却听见烛凉的一声轻笑和暨悯无奈的话:“夏夏,我在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