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很漂亮,张扬又带着内敛,浸墨很深,用的力道足够大。他念出那一行字,“黑色星期八。”
轻拍喻钦肩头,俯下身,贴近他耳边,低语安慰他,“这像是示威警告,说明他有所惧怕,而就是这样,他才会露出马脚。”
“接下来一段时间,好好保护陈青芒,让他没有插足的地方。”杨数徒手拉开啤酒易拉罐的拉环,递给喻钦,轻道:“缓一缓。”
“他很享受,丝毫不慌乱,我们就像是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呵。”喻钦半扬着唇,将那块照片碎片狠狠揉进了手心,一手接过啤酒罐,仰头灌了一大口。
抹了抹唇角的水渍,喻钦轻笑了一声,淡淡道:“走着瞧。”他的眸光暗沉而带着危险。
赵启江抱了各色的酒瓶回来,一脸懵逼,提问:“瞧什么啊,钦哥?”
指节曲轴,捏扁了铝皮易拉罐,冒着泡的啤酒从手心滴落,一点一点流到了暖黄的地板上。
喻钦淡淡答:“瞧有罪的人,怎样赎罪忏悔。”
刑警大队的队长于路接手了这个案件,花季少女无端在教室割腕自杀,准备周全,提前一周到各个药店分批次购买了抗凝血剂和吗啡因药物。
只是为了下刀的时候不疼痛,力道够狠,够致命,够引起轩然大波,并且在护士勉力止血的时候血流不止,在未找到适配血型输血前便因流血过多而死去。
求死之心,何其坚韧。
生平,动机,关系网排查,于路把这起案件当成刑事案件调查了一周,却还是找不出任何他杀的痕迹。
最后不得不作罢,封存档案,将这起案件归位了意外死亡案件的那一栏中。
而学校,高三一班的教室空置了,他们集体搬了教室,搬到了和陈青芒他们一个楼层,四楼。
学校还特地花钱请了心理讲师来给大家演讲,劝同学们不要有心里负担,要学会正确面对学习压力,高考也不必把自己逼得太狠,要劳逸结合,并强调如果觉得心理有问题,就要立马去找学校的心理老师咨询疏导。
一件自杀事件无疑是为这群本就枯燥的高三生的高三生活填上了灰白的一片乌云,过后一周多大多数人都还是惶惶不可终日的状态。
不过死亡恐惧最难抵挡的是时间的冲刷,不过短短一个月,夏诗雨就从人们的言谈中消失掉了,学习照样紧张,每个人仍旧为不久后的高考孜孜不倦地不懈努力。
遗忘才是死亡的开始。
陈青芒想着夏诗雨的事也觉得难受,因此这难受驱使着她不停下写题忙碌的步伐,投身题海中,一点一点提升的成绩才是忘记那件事的唯一途径。
她没感到喻钦有什么不同,只是觉得他更爱笑了,舒朗清冽的笑意,是最好的少年模样。
她也能感受到他全身心用尽一切的爱,对她好到了极点,讲题倾听,宠溺温柔,又带着占有欲地侵占她除学习之外的全部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