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淮水便再次给酒楼前台打电话,他说:“你好,现在白案休息吗?忙不忙?我找一下祝富华,麻烦让他听电话。”
“你是昨天的人吗?”
“是。”
“祝富华说了,你耽误他工作了,不用再打过来了。”那端小姑娘一口西南方言,说完就挂了电话,陈淮水连再次提问的机会都没有。
他惴惴不安地泡了一整天实验室,终于等到天黑,终于等到下课。
是个晴天,风是热的,但是很轻很轻,不知比昨天轻了多少。
夜里九点四十,穿着浅色衬衣、黑裤子的祝富华从酒楼里出来,他还是背着那个手工缝成的牛仔包,手里捧着铝制的饭盒。他看起来像是有些累了,正慢悠悠从台阶上下来,又慢悠悠往回家的方向去。
陈淮水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祝富华一对上陈淮水的视线,眼睛里立即多了冷淡和警觉,他转过脸去,绕开一大圈,走在路的最侧面了。
再往前,店铺就没那么多了,暗暗的路灯穿过树叶间隙,月光般撒了下来,陈淮水跟着祝富华走,后来,祝富华越走越快。
他猛地停下步子,转过身来,把轻飘飘的饭盒塞进陈淮水的手里,然后,顺着刚才的路继续走。
“带了什么?”陈淮水问道。
“自己看。”祝富华说。
陈淮水着急地掰开了饭盒的盖子,里面居然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陈淮水问:“你不高兴了?”
“对。”
“你为什么不高兴?”
步履都慢了下来,但心情没有好起来,祝富华转过脸瞄了陈淮水两眼,说道:“快去看你的姑娘吧。”
陈淮水居然甜滋滋,没忍住笑了一下,他想了想,小声问:“你是不是在吃醋?”
“吃醋……不是什么好词儿吧?”
陈淮水没有料到,祝富华居然真不知道什么是吃醋,他脑子不够用,碰到了不了解的词语,所以此刻更防备地看向他了。
陈淮水看着祝富华的侧脸,说:“你就是因为我和吴月玲相亲,怕我对她比对你好吧?”
这话没什么的,既不私人也不露骨,却让祝富华脸红了,他心里乱到答不上话,又被戳中了痛处,所以悲从中来。
祝富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泪花乱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