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花站在一家三口不远处,看着他们这样悲惨,绷着一张小脸,无动于衷。
她曾经也求过爹娘,她好疼,别让哥哥打她了,但他们只会让她忍耐,指责她不乖,或者不轻不重说那人几句,她哭得多了,他们还觉得烦,后来再见到哥哥打她,就放手不管了。
她常常想,自己是不是捡来的,可村里也不是没人捡过小孩养,没哪个小孩像她这样惨。
难道说,是她自己的问题,是她天生不讨人喜欢,像那人说的,天生的讨债鬼?
闻宴抚摸着小兰花的脑袋,柔声安抚,小兰花小肩膀微颤,把脸埋在闻宴的怀里,抱紧了她的腰。许久后,身上戾气褪去一些。
当收到一根香当早饭,小兰花立刻就不哭了,捏着食物小口小口吸溜着,猫儿大的眼睛满足地眯起,十分餍足。
闻宴看得,叹了口气。
这孩子,其实想要的并不多,她只要父母给她一点点爱,不求跟大哥一样,有他万分之一,她就满足了。
他们却连这小小的万分之一都不肯施舍。
苗阜疯了的消息,很快传遍了麻衣寨,寨中人纷纷过来探望。
“前不久还好好的,咋就疯了呢。”
隆山吧嗒吧嗒抽着旱烟,望着双眼呆滞的妻子,沉默着不说话。银水也不说话,只是眼睛阴森地扫视屋子,沉着眼睛打量每一个进出的人,诡异的眼神,看得每一个来探望的客人心底毛躁。
父子两打算去寨子外面,寻找一位法师来驱鬼,他们拒绝了寨里人的护送,将苗阜交给邻居照顾后,便踏上了路途。
“寨外法师?”闻宴蹙额询问白无常吗,问他知不知道什么法师。
谢稚摇头,他这几日外出探寻麻衣山,未曾发现什么寨外的法师。
小兰花抬眼,眨巴着绯红的大眼睛:“姐姐,我知道。”
小兰花听隆山夫妇说过,银水六七岁的时候,曾有一次魂魄离体,呈现假死状态,就连麻衣婆都束手无策。最后还是隆山去寨外请来一个法师,法师法力高强,很快招回了银水的魂魄。从那以后,大家就都知道,山里有个厉害的法师了。
闻宴和白无常对视一眼。
招魂,那召回的,还是原本银水的魂魄吗?
闻宴牵着小兰花,自然跟了那父子两。路上,闻宴和小兰花一道,又欢喜地玩起了影子游戏。
小小巧巧的影子,时而出现在父子两中间,时而骑在银水的脖颈上。当那团影子坐到肩膀上,银水只觉得肩膀猛然一沉,骨头险些被压碎,同时双脚直往下陷入两分,他拄着拐杖,却再也迈不动腿。
“滚,别跟老子玩这种小把戏,那都是老子玩剩下的!”在第三次被小兰花骑上肩膀,扯着头发,银水额头青筋暴跳,挥舞着拐杖,疯狂大叫。
只是,说出的话,就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