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诚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抬起手解了腰带,褪去外衣。
“小师弟!”元平闯了进来,脸上是遮不住的喜色。
薛子诚刚刚脱到一半就立刻穿了上去,脸上更添了一丝冷意。
“诶?薛公子你怎么戴着我师弟的玉佩?”
薛子诚穿得太急,衣服尚未套好,玉佩也露在外面。听见这话,赶紧把它塞了进去
“这不是元祁你的家传玉佩吗?话说这些年我怎么没见你戴过,你把它送给薛公子了?”元平对这个玉佩可是十分熟悉,小时候不懂事还曾经抢来玩过,却被师父好一顿揍,因此他对这块玉佩记得十分清楚。
元平狐疑地看看龙途,再看看薛子诚,有些摸不着头脑。
龙途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师兄过来,是有什么喜事吗?”
“哦哦,对了,师父三日后就回来,他信里说给我带了苏州的美酒。”元平如今已经二十三岁,却还是嘴上贪那一口,人也如少年时一般纯粹,没有一点心计。
“嗯,那过两日我们上山打些野味,给师父接风。”龙途笑着回应他,转头看向薛子诚,却发现他一直在看自己。这薛小公子是什么怪癖,怎么一直盯着人看?
“师兄你先去外面看看其他病人,我给薛公子施针。”
“好!那你今晚去我房间,我给你看今日我买的小玩意儿,特别有意思。”元平摆了摆手,走了出去,顺带把门也关上。
“薛公子,我为您施针。”龙途转过头看向薛子诚。
“你叫我阿诚。”说这话时,薛子诚仍是面无表情,眼里却说不出的执拗。
“阿诚,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施针。”龙途看他一副自己不叫他就不脱的样子,只能无奈地开口。
将上衣褪去,薛子诚躺在床上,任由他作为。而龙途也没有了第一次见到时的惊艳,也不是说他皮肤不再白净,而是相比那时多了些粉红,和人正常的肤色也差不多。
有一种人,当他感到害羞的时候,脸上或许没什么变化,但耳朵会红得发烫,或者身体泛红,而薛子诚就属于这种人。施针时无意间被碰到的皮肤,留下一片炙人的热度,让他有些无措,面上却无表露。
“薛……阿诚,这次施针后经脉便会完全修复,你就可以回家了。”龙途边输送内力,边和他闲聊。薛子义早在他身体恢复时,就已经回家把这个喜讯告诉父母了。
薛子诚听见这话,过了许久,才张了张嘴,说了一句,“我头疼。”
“头疼?怎么会?”龙途连忙给他把脉,不应该啊,之前并未发现头部有任何创伤。
薛子诚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却因身上的银针而无处躲藏,只能任他握住手腕,闭了闭眼,又说,“很疼。”
“没什么问题呀!”龙途查看脉象,半天也没发现有哪儿不对,只是疑惑,难道还有他看不出来的病?一时之间还没有解决办法,只能继续为他疏通经脉。
“阿诚,那块玉佩……”龙途本想问问他,还记不记得当初是从他身上拽下来的,能不能物归原主?
“不行。”还不等龙途问完,薛子诚就打断他,话里说不出的坚定,手也攥住了玉佩,生怕龙途跟他抢。
“呃,我是说……没事,你戴着吧。”龙途本来还想要回来,但又转念一想,原主人都不在了,这玉佩就留给真正珍视它的人吧。
听到这话,薛子诚拿玉佩的手渐渐松开。
内力再次耗尽,龙途用最后一点力气将他身上的银针□□,便坐在一旁休息。
薛子诚迅速地穿好衣裳下了床,“你睡。”
龙途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愣怔了一下。薛子诚以为他是不好意思睡他的床榻,便上手拉他。
龙途下意识地挣脱,却丝毫没有撼动,他的内力已经随着经脉的修正而恢复了大半,龙途怎么也不可能挣扎得过他,更何况此刻没有丝毫力气,只能任由他将自己放在床上。
“我睡不着。”龙图反应过来他的意图,“等下还要去找师兄,我……”
薛子诚罕见的皱了眉头,出手极快地点了他的睡穴,根本不给他反抗的机会。
看他缓缓闭上眼睛,薛子诚才坐下,看着他的睡颜陷入了沉思。
他此生认定的便是修炼武功,而《无情剑法》也是最适合他这种冷心冷情之人修炼的武功秘籍,所有人都这样认为,包括传给他秘籍的师父。
其实他早就发现此剑法太过霸道,修炼前四重之时,他参悟得越高,心性便越发冷淡,似乎这世间再没有什么能入了他的眼。
但事实上,从他幼年起,便时常做同一个梦,梦里有一看不清面容的人,总是用那双饱含深情的眼睛看着他,温柔地叫他“文文”。
《无情剑法》第五重要求人断绝情爱,在冲击这最后一重时,他犹豫了,他知道自己的心放不下,但自小对武功的痴迷还是让他想要试一试。
剑法的最后一章明确地写下了训戒:没有真正绝情绝爱的人定然会走火入魔,他也不例外。
再醒来时,他竟真的看到了那双眼。那一刻,仿佛多年的等待有了结果,他早就不起波澜的心一下子就乱了。
至于玉佩……花灯节的那次相遇,他已经6岁,是记事的年纪了。当时不懂事,实在喜欢这个哥哥,就从他身上随手拽了一样东西,没想到会再次相遇,而且还是他这些年来心心念念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