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跟他对着的石五柱看邝深出去洗漱,轻撞了下亲哥石二柱:“你看看周阳捧邝深都捧到什么地方了,不就是给了他一个肉包子吗?至于吗?”
石二柱跟亲弟挤在一个被窝,还在想江华给邝深送来的那一大包的东西。八成新不见补丁的厚被子,泥饭罐装满着的肉包子,还有一件厚棉袄。
厚厚实实,一大包东西,看着都让人眼红,江母就是对亲儿子也不过这样了。难道他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江芝跟邝深的关系又好起来了?
那对他来说,可真不是个好消息。
上面怕下雪耽误进度,这两天活重,管的也严。
石五柱年纪小,这些天没少吃苦,想望邝深肉包子都想一天了。也没见邝深给他一个。
当然,也没给他亲哥。
“二哥,你说,明明咱们跟邝深还结着亲,他凭啥不给我们吃肉包子,光给外人!”
石二柱虽也馋肉,但一点儿都不想跟邝深扯上关系。而且现下心里正烦着事,他压低声音,随口道:“他的东西,你敢吃吗?你想吃,等回到家让娘给你做。”
他们家比别的家稍微好点,兄弟们多,干活的人多,年年到头分的公分高。老爹又会点木活手艺,日子过得比别家宽泛些。
石五柱又是个老来子,差着岁数,别说父母,就是他们上面几个兄姐也都能惯的厉害了些。
石五柱也好哄,想着家里面对自己几乎百依百顺的老娘,又高兴起来,闻着空气里若有如无的肉香,咽了咽口水,恶狠狠的说道:“就是!我才不吃狗崽子的东西!这有的人就跟没见过肉似的小畜生似的,狗崽子的东西都敢吃。也不怕到时候连累你们一家人!”
说到最后,声音没压住,就差没指名道姓说邝深跟周阳。都是一个大队的,屋里一下子静下来。
周阳气的掀了被子,穿着鞋就准备下床。
邝深在石五柱话说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掀开帘子进来了。动作幅度比较小,石五柱又背对着门口,一点儿都没看见。
“说完了吗?”邝深脸上还带着冰凉的水珠,刚经北风吹过,由里到外,骨头缝里都是凉的。
石五柱僵了僵,自是听出了邝深的声音,不动声色地往二哥那边挤了挤,没敢吭声。
瞧是真瞧不起,怕也是真怕。
石二柱打了个圆场:“睡觉,睡觉。”
邝深随意拿衣服擦了擦脸和脖子,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嘴要是管不住,就趁早缝上。别等别人动手,到那时候,就不是嘴上缝一道这么简单了。”
石五柱就一半大小子,跟大队其他小子都一样,也都见过邝深下手收拾人。
心狠,手也毒。
他手指发麻,腿在被窝里轻微颤抖,脖子都僵直了,竟是不敢回头。
石二柱娶了邝如许,这几年,邝统跟周瑛对他颇为忍让。时间久了,他自认对感觉邝深的恐惧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