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琦立即有眼色地道:“娘娘昨日受累,奴婢实在是不忍心打扰娘娘。”
姜韵听着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脸上恭敬的表情丝毫未变。
王妃的余光一直若有似无落在姜韵身上,见状,忽然觉得自己这般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甚是没劲。
她脸上的情绪越发寡淡,平静道:
“姜韵姑娘来很久了吧?”
姜韵垂首,只道一句:“是奴婢扰了娘娘休息。”
主子是从来都不会有错的。
既是出错了,那必然是奴才的错。
只不过,和她一个奴才皆要这般装模作样,倒是叫王妃为难了。
眼见着时间将要到午时,殿下也该回府了,姜韵终于抬起头,似有些不解:
“不知娘娘传见奴婢,可是有何吩咐?”
王妃垂眸,视线细细落在姜韵的脸上。
姜韵今日穿着紫罗衫裙袄,梳了个婢女的发髻,也没有出格的首饰,只那张脸格外出众了些,不施粉黛依旧白皙赛雪,似出水芙蓉般透着些许青涩。
王妃忽然想起,今日早晨苏良娣为她梳发髻,那时她对着铜镜还颇有些洋洋得意。
盯着姜韵久了,她倏然心中生了抹难堪。
她想起来了晗西苑的李侧妃。
李侧妃和姜韵一般,皆是容貌出众的女子,她们似乎根本不用如何打扮,就胜过了她精心的装扮。
无人看见的地方,王妃捏着杯盏的手指微微泛白。
秀琦察觉到不对劲,堪堪出声提醒:“娘娘?”
王妃倏然回神,收回了捏着杯盏的手,转而平静地问:
“姜韵姑娘进府后,可有觉得哪里不适应?”
不知是不是她忘了,根本没有叫姜韵起身。
姜韵摸不清她想要什么回答,只能最基本道:“娘娘言重了,奴婢觉得府中一切皆好。”
王妃轻扯了扯嘴角,几乎掰断了手上的护甲。
叫前院的人将你当成主子对待,自然是一切皆好。
王妃冷下眸眼:“姜韵姑娘觉得好,那就好。”
“只不过,府中依然要有府中的规矩,你说,是不是?”
姜韵不着痕迹地轻拧眉,不知她是何意,只能将她高高捧起:
“娘娘所言极是,有娘娘在,府中的规矩都是极好的。”
“姜韵姑娘也觉得本妃说的对,那就再好不过了。”王妃收回视线,轻掸了掸手帕,不轻不重道:“府中规矩严,最忌讳主子不似主子,奴才不似奴才,否则岂不是乱了套了?”
听到这儿,姜韵终于知晓王妃说了那么多,所为何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