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是男的就没有不近女色的。”那边的声音明显有怒气,连环炮似的训斥着她,“明明是你自己哪哪都不行,没讨得人家欢心。让你酒桌上机灵点儿,机灵点儿,你倒好,就在那里傻坐着,都不知道倒个酒夹个菜。怎么,你还指望纪总那样的人物伺候你啊”
黎黎被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通。
挂了电话,心情很是低落也很委屈,她忽然想到,这个自己长期为他办事的老总,还没有那位一面之缘的纪先生好相处。人家虽然冷漠但最起码彬彬有礼,虚与委蛇间还会考虑给她福利。
想到这里,她按了电梯,干脆破罐子破摔真的听话去二楼做疗养去了。
晚上,温蔷一直待在房间里。
房里只开了一盏小夜灯,昏暗的灯光照得地毯上的玫瑰花纹柔和瑰丽。
她抱膝坐在窗前的飘窗上,身后的餐桌上摆放着三三两两的大小食盒,里面的饭菜剩下三分之一。
虽然纪霖深没有准假,但其实她一整晚的时间都是自由的。只是这片区域比较陌生,谨慎起见,她吃完饭后也没有一个人出去瞎转。
幸运的是,她被安排的房间碰巧朝向和景观都属一流,此刻她正捧着一杯热水,从窗户眺望远处的夜景。
法国的夜没有国内那般灯火通明,大多数区域都是黑压压一片。
从这里能看到埃菲尔铁塔,巍巍屹立,周围房屋的微弱灯火像是一圈光带明灭闪烁。
想想她已经很久没来过法国了。
以前小时候跟随父母来过三四次,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已经没什么记忆了。
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有次在街上看到了一家古老的手作店橱窗里一个漂亮的娃娃。但当时坐在车里,又急着去另一个地方,没有停下来。当时父亲答应说隔天再来一次专程给她买娃娃,但后面因急事匆匆回国,就一直都没再有机会。
再后来,家境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已经无力自行负担出国的费用了。
从她选择了法语作为专业后,这还是第一次来法国。
命运好像很喜欢嘲弄人。
她对一切事物都懵懂未知的时候,有大把大把的机会可以挥霍;但她真正勤学钻研的时候,机会却已经被悉数收回去了。
忽然,放在腿边的手机震动了,微弱的灯光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烁。
是一个陌生号码的信息:【来一楼酒吧。】
这是从下午后,两人的第一句对话。
温蔷进入酒吧的时候,一眼就纪霖深的身影。
他没有开单独的卡座,而是坐在吧台前。身上穿的是一件黑色衬衣,浑然天成的清冷板正气质在整个酒吧显得有些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