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应该踏足这一片的,那才是她应该在的地方。
他踩在泥土里,她走在青石板上。
他想,他们两人之间,有着不该逾越的距离。
但是——
纪霖深收回思绪,屏息。温蔷下意识地收紧搂住他后颈的手臂,下巴抵在他的肩窝,将他抱住,眼里汪着水雾,嘤咛了一声。
现在他不这么想了,他和她之间,也是可以没有距离的。
夜色深暗,窗户虚掩着,借着夜风,窗台上盛开的蔷薇花香味被吹了进来。弥漫了整个房间,与一室旖旎纠缠在一起。
终于,那个蔷薇花一样的女孩,也像蔷薇花一样绽放。
——
第二天醒来后,温蔷略偏了下头,看到自己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像是蜿蜒的丝带。
旁边床榻已经空了,只有凌乱的床单,昭示她这一切不是做梦。
另一边有布料的窸窣声,她转头看过去,见纪霖深正站在床侧。裤子已穿好在身,正弯腰拿起衬衣准备套上。
她也撑着手臂强行半坐起来,浑身吃痛。
其实昨晚,纪霖深只要了她一次,但是她自己神经紧张,再加上一系列的心绪激荡,所以整个人还是很累。结束后就直接靠在他胸膛睡着了,就这样一整晚都睡在他的床上。
她低头,看到自己胸前胳膊腿上全是红印。
再一抬头,看到纪霖深正将衬衣套上。布料还没有贴上他肌肤的那个间隙,她看到他白皙的后背上有她手指的抓痕,肩头还有咬的牙印。
像是两人打了一架,而他还是受伤更惨烈的那个。
其实说起来,重逢以来他们之间的这般斗争,并不比真正打一架更轻松。
但好在,终于结束了。
以完全融合,作为彻底割裂。
他和她的纠葛,终于有了个了结。
除了这一身痕迹,什么都不再留下。
想到这里,温蔷叫了他一声,纪霖深转过头来。
“这下我们恩怨两清了,你什么时候兑现你的承诺。”
“恩怨两清?”纪霖深系着衬衣扣子,冷冷地笑了下,“谁说的?”
温蔷瞳孔一睁,坐直了身子,似是不相信他会这么抵赖。她之所以同意这个交易,是因为相信他有这个基本的诚信,最起码说过的话不会食言。
她有些急了,也顾不得什么羞耻:“你自己同意的,我们睡过了,就不再计较以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