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向峻宇和方嘉嘉的人前避嫌政策贯彻执行得非常彻底,这阵子村里关于两个人的绯闻已经传不动了。
可是这则会议通知一经发出,经过口耳相传,又在人多嘴杂的村庄里激扬出无数新的猜想。
“难怪嘉嘉愿意回村里哦,以后村里这些要花钱搞宣传的事都不用找别人了,峻宇肯定都安排给她了。”
“过年那会儿两个人还有来有往的,这阵子反而没什么来往了,原来是为这一出!”
“年轻人就是脑瓜子活会演戏啊,免费出力的这事就是起个头,以后村里的那些钱只怕是全都要让这小两口赚了。”
“前阵子峻宇问我们愿不愿意换门头招牌,我还奇了怪了,突然换什么招牌?看来也是在给嘉嘉找赚钱的路子。”
“对对对,换什么换?我不换了,好招牌烂招牌不就是块招牌?未必还能让我多赚几个钱?”
这些风言风语,在中午就通过张翠凤义愤填膺地转述,传进了方嘉嘉的耳朵。
说无动于衷是不可能的。
在他们嘴里,方嘉嘉是返乡敛财的关系户,向峻宇变成了假公济私的村书记。
很多事还没正式开始做,做事的动机已经被人提前编排好了。
乡野的人际社会里,这种陈腐的偏见和刻薄的中伤实在是太过常见。方嘉嘉没有处理这种事的相关经验,她觉得遭受这种误解,实在是令人憋屈。
“嘉嘉,你莫听村里那些烂舌头的乱嚼。”
张翠凤坐在状元小卖铺门口那堆等待组装的木头上,看了看蹲在一旁拌狗粮的方嘉嘉,“村里多的是这种人,恨人有也笑人无,嫌人贫还怕人富。”
“宁宁小时候老想着长大了就回来开个店待在我和振国身边伺候我们,我让她离村里远些。外头没得那么多唾沫星子。”
“不管是你妈妈的小卖铺还是我们家的餐馆,你从小到大看到过几个村里的人来上门花钱?”
张翠凤揉了揉膝盖,“村里那些靠开店发家的,反而是些外乡人。向善坪的人心不齐,宁愿让外人发财,也不想看自己人发达。”
“你妈妈做学生的生意,我做的也多是学校的老师还有公家单位里的人的生意。”
张翠凤说到这儿哈哈大笑,“看到没?我和你妈妈只赚文化人的钱!那些个小肚鸡肠见识短的人,我们不稀罕赚他们的钱!”
方嘉嘉摸了摸小黑狗,苦笑道:“早晓得是这样,我就应该按正常流程竞标。”
张翠凤不认同地摆了摆手,“你就算是按正常流程他们也有话说,输了说你没本事,赢了说你走过场!”
“哎——”方嘉嘉有些自暴自弃地说:“那我不搞了,让村部继续去招标,让别人来做。”
“人家又有话讲啦,看吧看吧,嘉嘉和峻宇打的小算盘被我们看破了,心虚了就不搞了。”
方嘉嘉进退两难,苦恼地盯着身旁那盆山茶花,“那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