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昨晚子时灵徽宫的人来报二皇子一直高烧不退,皇上守了大半宿,眼下歇在了灵徽宫还未起。&rdo;
&ldo;太医怎么说?&rdo;
&ldo;风寒入体,并无大碍,发发汗就好了。&rdo;
琯夷托腮看着他洗漱完毕,戴上发冠,穿上紫色宫袍,鸦青坎肩,系了一件墨黑披风,凌厉的气势硬生生把骨子里的阴柔压下去不少,怎么看怎么俊,怎么看怎么舒服,世上男子长成这般实在是太没天理了。
他神色匆忙,从她身边走过时脚步微顿,睨了一眼,她乖乖起身,笑着用手顺了顺散落的头发:&ldo;我梳洗一下马上走,现在这幅样子出去怕是有损公公名节。&rdo;
&ldo;好自为之。&rdo;
眼见他离开,琯夷长长舒了一口气,走到角落里竖起铜镜,拿起檀木梳仔细瞧了瞧,眯着眼睛从上面扯出一根头发,心花怒放的又绕了回去,抬头瞪着铜镜中的自己以为大清早遇到了鬼,什么叫做云泥之别,这便是了。
她垂头丧气道:&ldo;小公公,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rdo;
&ldo;还好。&rdo;
&ldo;真的?&rdo;
&ldo;你本来就不好看。&rdo;小松子如实回答,&ldo;公公的喜好真奇怪,往日巴结公公的人送来的宫女不知比你漂亮多少,也没见留着过夜的。&rdo;
&ldo;公公就喜欢我这样的。&rdo;
小松子撇了撇嘴狐疑的看着她认真的往梳子上缠头发:&ldo;这是?&rdo;
&ldo;这叫结发,懂不懂?&rdo;
&ldo;……&rdo;
重新盘好发髻洗了把脸,勉强比刚才能看了些:&ldo;小公公,有针线吗?&rdo;
&ldo;姑娘要做什么?&rdo;
琯夷拿起搭在床榻旁的紫色宫袍讪讪道:&ldo;昨晚不小心把公公的衣服扯破了。&rdo;
&ldo;姑娘也太……&rdo;公公你也敢用强的,小松子嘴巴张的大大的足可塞进一个鸭蛋,&ldo;我这便去拿针线。&rdo;
&ldo;谢过小公公。&rdo;
沿着被雪覆盖的青石板路她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浣衣坊行去,羊皮灯笼随风摇曳洒下淡淡的烛光,雪花下触肤微凉,她搓了搓手呵了一口气,手上冻疮痛痒难忍疼得她龇牙咧嘴。
浣衣坊都是下等宫女,如李成忱所言下这样大的雪自是不得闲的,零零落落穿着夹袄清理着宫里被积雪覆盖的甬道,远远瞧见几道熟悉的身影拿着笤帚窃窃谈论着什么,琯夷提着裙子猫着腰隐在暗处慢慢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