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居衡没有理会萧子杞后一句话,只听他说前一句话,心中猛地就是一跳。
&ldo;萧子杞,你说清楚,她一介无依无靠的孤女,会对你有什么用处?&rdo;曹居衡蹙着眉头追问,但萧子杞却像是打定了心思,任他如何去问,他就是不开口了。后来被曹居衡问得烦了,这才松口说了句不明不白的话:&ldo;你既然那样聪明,自己想去啊!&rdo;惹得曹居衡一阵气闷,一言不合便甩手离开了萧宅。
那萧子杞也是过分,都将曹居衡气走了还要火上浇油,说一句:&ldo;曹二,你就这样走了吗?要不要去见一下你的陶小姐?&rdo;
那曹居衡立马黑了脸,再也不想与萧子杞多说一句话,掉头就离开了萧宅。
曹居衡自从萧宅负气走后,便一路坐着轿子往曹府去了。
自前些时候皇上下旨他与宁慈择日完婚,他再在宫中居住就不太合适了,便也就就势搬回了曹府。
从东宫搬回了曹府,曹居衡因了与宁慈的这桩婚事,他的父亲曹安定大人至今与他不说一句话,仿佛是结了仇怨一样,父子俩闹得极其不愉快。而曹府主母陶氏前些时候恰巧也横遭变故,听说是什么气急攻心,一命呜呼。他料想自己如今回府定不会多受欢迎,便成日地窝在桐园,过起了半隐居的生活。而原本与他见面如同仇家一样非要闹得你死我活的曹居仁,这一次被抢了驸马之位,却出其不意地安分下来,完全没有来找曹居衡麻烦的意思。曹居衡打听才知,他好似是因为曹夫人之死太过于伤心,成天寻死觅活,被他们的父亲曹安定关了禁闭。
曹居衡一路回了曹府,行至大门口的时候,远远的有小厮看见了他的轿子,急匆匆地跑过来。
&ldo;二少爷,二少爷,不好了,老爷病倒了……&rdo;
曹居衡听到那小厮说话,猛地掀了轿帘,从轿中出来,他脸上带了急色。
&ldo;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病倒?!&rdo;他一面加快了步子朝府中走,一面回头去问那小厮。
那小厮脸上也是一片惶急神色,为了跟上曹居衡的大步子,他甚至两步并做一步跑起来。
&ldo;一个时辰前的事,老爷突然说胸口疼,没过一会儿便晕过去了。&rdo;那小厮如实答道。
曹居衡头也不回:&ldo;大夫可是来看过了?&rdo;
&ldo;看过了,大夫说老爷这症状,可能是中风。&rdo;
&ldo;中风?&rdo;曹居衡脚步一顿,那眉头紧跟着蹙起了。
&ldo;确诊了吗?
&ldo;大夫说,十有八九,不会看错。&rdo;
曹居衡闻言,牵了牵嘴角,原本想笑,却只牵出一抹苦笑。
他的父亲,那位位高权重,不可一世,骄傲自大的曹安定大人,谁想到,有一天竟会患上这种嘴歪眼斜的,口齿不清的病症……
……
春天是个百花盛开的季节,萧宅中为数不多的鲜花,仿佛一夜之间全部绽放了。
陶清漪说不上多喜欢花,但是无所事事的时候,也喜欢去给那些花浇水。
这日,她正低着头拾掇面前的一盆芍药,那被分配来伺候陶清漪的丫鬟小环,一脸不情愿地走过去叫住她。
&ldo;陶小姐,你且去梳洗一下吧。&rdo;
陶清漪将那浇水的瓷壶放在地上,一只手拿了一把三寸来长的小铲子,另一只手抹了一把脸道:&ldo;小环,是萧公子让我出府了吗?&rdo;
她近些时候听从萧子杞的建议,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怕惹上什么麻烦,再让三皇子抓住萧宅的把柄。不过撇去萧子杞建议她不要出府外,她自己倒也不太愿意出去。天大地大,外面再好,毕竟没有去处。在这偌大的洛阳城中,她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如今只有她自己了,又能去哪儿呢?
那小环闻言,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陶清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撇见自己的裙角之上沾上了些许泥土。陶清漪正待要开口说些什么,这头小环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ldo;我并没有听闻公子让你出府的事,只不过现在,公子正朝咱们别院过来。你知道的,公子向来喜爱干净,陶小姐,你还是去换件衣服吧。&rdo;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又道:&ldo;还有你的头发,也有些散了。&rdo;
陶清漪闻言,脸上一红,随便抓了水壶和小铲子,也顾不上那盆芍药了,便朝房间里跑去。
待她梳妆完毕,又换过衣服,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她从屋子里面出来,走到厅堂,就看到萧子杞正坐在矮几前,手上拿了一本她翻阅了一半的书在看。听到她的脚步声,他回过头去,抬头看她,他的眼睛温和又明亮。
&ldo;你穿这一身很漂亮,你皮肤白,该是很适合穿浅色的衣裳。改明儿我让裁缝再多裁几身衣服出来,你且试试,看合不合适。&rdo;
陶清漪点了点头,耳根子一热。
她来投奔萧子杞的时候,全身上下就只她一个人一身衣服。如今萧子杞这般说话,也不算夸赞,也不算予她人情,但她毕竟小姑娘家脸皮薄,还是红了脸。
那小环从屋外进来,端了热茶,还有两盏金丝燕窝甜羹。萧子杞一笑,那手一点那两盏燕窝羹,道:&ldo;曹二拿来的金丝燕窝,说是皇上赏赐的。不吃白不吃,他鲜少会送礼过来的,来,快尝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