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燃回忆了一会儿,才想起思远是他表妹。
“成,我错。”裴燃乐了,“阿姨这是什么,重回八零迪厅年代?”
“估计是滇红喝大了,让她少喝点还不肯,她也不想想这茶是能随便乱喝的吗。”陆缺笑着跟他扯,估计是走到外面了,不用那么扯着嗓子喊,声音听着正常多了,“行了不说远了,我刚从一个喝大了的人那儿听到了点风声,准不准不好说,但我觉得得跟你说说。”
“怎么,彭炎终于倒霉了?”裴燃随口一说,彭炎就是那个截他合同还引导粉丝跟他闹的模特,年纪不大不小,今年也二十五了。
“你别说。”陆缺说,“要不你真的改行算命吧,人家倒霉你一猜一个准。”
“行了别闹。”裴燃说,“他怎么了?”
“听说他染了点‘小爱好’,抽的还是黑。”陆缺说,“他们公司好像已经在准备舍了他了,但还没解约,估计是不舍得放那最后一笔钱。”
他说着笑了下,裴燃知道他有点儿看不起彭炎公司的这种行为,但裴燃其实能理解。
陆缺家境很好,没穷过,但裴燃不一样。
他以前得抓着手里的每分钱,眼睛还得盯着别人的手看。刚出道的时候就积了一批粉丝,她们说他的眼神像压抑本性的捕猎者,裴燃不觉得这是种赞誉,但他也不反驳。
因为甚至没有一根手指的支撑,所以没有选择喜怒哀乐的资本。
“行。”裴燃说,“知道了,你劝阿姨早点回去,那儿太吵,对阿姨心脏不是很好。”
“我也是这么觉着。”陆缺笑着说,“我妈还非说刚一小帅哥是在跟她抛媚眼。”
又闲聊了几句,裴燃挂了电话。
彭炎会沾这种事他是真的没想到。
裴燃跟彭炎其实挺久没见,除却之前被截胡的时候远远打了个照面,上一次见的时候彭炎还二十二,刚入圈。
小男生在圈里新人里算年纪挺大,各方面不占优势,暗里受欺负,明面没资源。
那会儿彭炎在边上当背景板的时候看自己的那个眼神,裴燃还记得。
他那时是真心想站在镜头前,活在平面上的。
裴燃把手机接进客厅的数据线,站起来去洗澡,脱衣服的时候顺手把衣服往衣框里扔。
他跟洗衣店约好,一个星期拿一次衣服。
洗完澡换了套头卫衣,裴燃坐下打开电视。时间已经挺晚了,但他没什么睡意,就觉得整个人都懒。
电视放着当背景音,拿出手机刷了会儿朋友圈。
之前合作过三次的摄影师改行拍风景,正蹲在国外某个峡谷做浪子。
陶安的图已经做出来了,做图的那个人只露了半张脸,鼻子上架了个黑边眼镜,二十出头的样子,看着挺帅。
还有方祈,刚刚瞎扯的时候裴燃加了他的微信,方祈拍了一个客人的背影,配字是“又一个要野格菲士不加冰的小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