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挺旧,算是十来年前的建筑。墙上斑驳得厉害,墙沿种了很多绿植,都不是现在流行的款式。
上边儿一条红色的带子,都是砖瓦堆着。
裴燃就站在院子的小径后边儿,烟头冒着火星的那个点儿被林泽拍了下来。
下午三点来的光线打在烟头的红点儿,裴燃半张脸藏在挡板的阴影里,看得见。
拍完这张,林泽看着挺满意,裴燃觉得还少点感觉。
这有点儿逆,不是他觉得合适的风格。
光有了,片段丢了,照片里分不清时间的交界。
拍完一组之后裴燃跟林泽说了自己的想法,林泽琢磨了一下,干脆把镜头收了,从包里拿了个笔记本出来一通乱划。
“得都丢。”林泽嘴里叼着笔盖,“就两条能留。”
“时间不赶。”裴燃拿了手机出来刷朋友圈,笑了笑,“有时候东西越熬越烂,但有时候得琢磨,得区分着来。”
“晚点儿再拍。”林泽偏过头看着他,“你跟我一道儿想,别玩。”
裴燃笑着收了手机,刚刚他给方祈的朋友圈点了个赞,今晚说有人包场,光场地费给三十万。
“行呗。”裴燃凑了过去看,“这条我觉得能留,稍微改改还能用。”
“想想先。”林泽看了看他指的那条,没直接说明白,“这事儿急不来。”
一直到七点才把一些地点敲定,林泽看了看时间,跟裴燃说先去吃饭。
裴燃说行,吃饭的时候跟周野说了句可能得很晚。
他有经验,通常遇到林泽这么个情况,又没约定过具体拍摄时长,没个四五个小时拍不下来。
得耗着等。
吃完了饭去了屯街,这块儿基本人挺多。裴燃晚饭没多吃,怕影响状态,而且化妆师没跟。
裴燃靠在红色的灯笼墙上,这会儿能看见小巷缝隙里黑沉的天。
林泽看了一会儿觉得不太行,跟裴燃说了句挪一下头。
这话听着挺不那么回事儿。裴燃笑了笑,重新恢复状态,转了转视线的角度,随意地看。
抓拍了三十来张,林泽看了看,删了其中二十多张。
剩下的他回去仔细对比着看。
拍完这套又去了钟鼓楼和泄玉台,这两边儿都是挺闹的街,来来往往都是人,他俩也招人看。
路中间是老房子,有家开了二十年,收费一直两块的理发店。
林泽付了老伯五块,进门把白色的布裹裴燃身上,裴燃的寸头在理发店里挺突出,地上还有没有扫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