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今睫毛颤动,大拇指和食指在揉搓,这是个让她斟酌回答的问题。片刻,叶怀今说,“我并没有觉得今天很落魄。”
“这么说你也不怎么爱余广如,竟然不在乎他离你而去。”妙宁敲定。
叶怀今被堵了话,她扯掉头纱,露出牵强的梨涡,“妙宁,我说不过你。”
“我站得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叶怀今说着,拖着一张白色椅子往别墅门旁的短回廊走,看叶怀今有些吃力,妙宁出手帮她提了另一边。
走上三阶楼梯,叶怀今坐在高处几乎可以看清楚整个婚礼布局,不再整齐的座椅,还未动口的餐品,一切都和体面毫不相干。
草坪除了她们再无其他人,叶怀今靠在椅背上,僵硬的身子终于放松了下来,她如释重负般舒缓一口气,享受阳光照耀在身上回转的暖意。
空气中有蛋糕甜腻的味道,妙宁深深的嗅了嗅。妙宁随意坐在三阶楼梯上,身子轻轻虚靠着叶怀今的腿。
叶怀今手触着妙宁的发丝说,“我们好多年没有像这样安静平和的坐在一起了。”
“是啊。我无可厚非,倒是今天你的情绪没有什么波动。”
叶怀今平静的回答,“比起大吵大闹的情绪,不如务实一点,处理剩下的残局。”
妙宁笑着又说,“以前爸爸总说我锋芒太过外露,不知天高地厚。说你锋芒太过内敛,不爱表达自己的诉求,什么事都先体察别人,他总说要是我们两个综合一下就好了。”
叶怀今脸微微动容。
妙宁说,“这些年来,我越来越胆小,你倒越来越大胆了
“认识半年就结婚,这么冲动一点也不像你。”
叶怀今很认可妙宁的话,“按照从前你爱憎分明的脾气,我的婚礼你也一定不会来。”
妙宁抬头望着叶怀今,探寻她的情绪,“这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我们曾经那么了解对方,现在又互相看不透。”
叶怀今报以歉意的笑了,妙宁也跟着笑了。被人情世故历练的十年,两人保留了什么,舍弃了什么,她们像两株爬山虎一样,伸出一点伸出一点互相试探着对方的枝桠。
叶怀今揉了揉眼睛起身,“我上楼把婚纱换了,浓妆卸了。天气预报里说,下午可能会有雷阵雨。等会婚庆公司会把现场拆了。家里的人都去医院了,剩下有些东西我要搬到别墅里来。”
“我帮你。”
叶怀今点点头。妙宁跟着她一起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