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柴玉回头,见九妹真一脸得瑟的盯着他,手中还捧着一团蚕丝。那蚕丝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银光,刺的人眼睛发痛。
“你从何处得到此物?”柴玉显得有些惊诧。
九妹耸肩指了指死者的腰间。柴玉略一沉吟,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莫非天蚕盟又再现江湖了?
。。。。。。
柴玉是在深夜收到朝廷的征召文书的,皇上要重修宫中的静修院,因柴玉博览典籍,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见过金陵塔的人,所以皇上特地找他回去商讨修建事宜。
“公子,皇上这时重修静修院是何意思?”宋奇将大氅披在柴玉肩上。
“听说今日皇上新得了一个法师,对其十分信任,或许于此有关。”柴玉将袍子抬起登上了马蹬。
“可公子一直对朝廷之事并不过问,怎么会想起让您回去商讨此事呢?”宋奇将柴玉扶上马,自己上了另外一匹。
早年间,柴玉得到一本宫中建造残本,里面绘有前朝修建的金陵塔之形。金陵塔乃是帝王的象征,历代帝王都会修建此塔以彰显自己真命天子的身份。只是大宋建立后,太祖皇帝对此中邪说并不认同,是以本朝一直未于修建。不想,当今天子竟突然想起此事,而柴玉本身精于建造之事,的确是最佳的人选。
但对于此塔的修建跟静修院重造之事,柴玉是有所保留的。大宋立国百年,财力并不弱,但为了一个法师重修荒废多年的宫中观宇是否太过了些?可朝廷有命,柴玉不敢耽搁,连夜策马往汴梁疾驰而去。
九妹在玉新观这么久,不光学会了扫洒做饭,还跟流心学会了做豆腐。这日,她刚将自己新磨好的豆腐拿出来晒干,红莲就很鸡贼的吩咐她给对面的公子送一屉过去。
“师父,咱们只做了两屉而已。”九妹将豆腐放在木盒子里,晒在院中。
“哎呦。”红莲擦了擦鼻子,“远亲不如近邻嘛。咱们以后心许还得求人家帮忙呢,再说这一屉豆腐算什么呀。”
九妹嗓子眼儿咽了咽,对红莲老尼的如意算盘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将豆腐装进篮子,往柴玉新宅子而来。可看门的却说,柴玉已于昨日进城去了。
“是有什么事吗?”九妹将篮子交给看门人。
看门人摇了摇头,柴玉昨夜走的甚急,并没有留下口信。
从柴家出来,九妹悻悻的往回走,到道观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深山之中,夜里彻骨的冷。九妹紧了紧身上的棉衣,一种莫名的孤独感突然从四肢爬遍了全身。厨房的灯还亮着,九妹知道流心还等着她吃饭,但她没有心思吃饭,而是上了望楼。
望楼高高的立在群山之间,远处灰蓝的翠屏山尽收眼底。九妹迎风而立,忘记了寒冷,在点点星空下,绝命河如一条明带绕着山峰蜿蜒曲折伸向远方。
“这条河的源头在什么地方?”柴玉的话猛然间在耳边跳了出来。
九妹顺着河水流出的方向望去,那里是一片森森密林,群山夹裹,蓦然多了几分神秘恐怖之感。九妹猜测这源头应该就在哪坐山的山体中,但到底在哪里呢?她一时还摸不着头绪。
在望楼之上,九妹想了很多,从河里飘来的那具尸体到天蚕盟。。。。。。
此时,厨房的灯已经熄灭了,她猜想流心可能已经睡了。啥时间,九妹有一种天地只有一人的孤独感,她深深吸了口夜气,寒气顺着喉咙蔓延开来,一直到五脏六腑。她觉得颓然的精神为之一振,正向下楼去,却忽然瞧见一个黑影往后山飘然而去。
红色的斗篷,颀长的身形,莫非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