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学校领导一开始承诺的推荐大学名额就是她该获得的。guyuedu不是她的错,凭什么要她来承担责任呢?
董馥梅认为这件事可回旋余地很高。
听了董馥梅的话,周小云心里又忍不住对上大学这件事抱有了一丝的希望。
……
第二天董馥梅又给学校打了电话,约定了一个时间到校对周小云大学名额这事做商讨。
那天一早,周显义就送董馥梅和周小云到了汽车客运站。
这个站点建成不过三年,还记得刚建成时,一辆辆圆头的大巴车整齐的排列在车站里,高大的售票厅宽敞明亮,老百姓们既好奇又不敢靠近,似乎觉得连踏进大厅都会脏了人家的地面,只敢在外面围观。
现在人们已经逐渐习惯了短距离出行到汽车站来,来往的人说不上很多,但也不少。因起了个大早没能自家做早餐,来之前特地到了国营饭店买了两个包子和两袋豆浆,让董馥梅和周小云先啃着,周显义帮着去排队买了票,又送了她们上车才离开。
周小云名额被替的事当天晚饭的时候董馥梅和家里人说了,家里人没有一个不生气的。知道董馥梅今天要去地区找学校要说法,也没有一个人不想跟着一起来。
但董馥梅没答应,一是车票贵,到地区一人一趟要12元,二是那么多人去也没用,他们也不是去打架的,不需要人多势众。
周小云上学的时候大概一两个月会坐汽车回家一次,对坐车挺习惯的,董馥梅倒是第一次坐班车,有些新鲜感,上了车左右打量了一下。
或许今年运气真的是不够好,她不过是多看了两眼,有位穿着比较体面——衣服干净没补丁的女士突然嘀咕了一句:“乡巴佬。”
她说的声音没有很大,但备不住董馥梅和周小云耳朵好,两人都听到了。
两人一起看过去,那人似乎没想到自己说人坏话会被听见,面上露了些尴尬,很快转过头去,故意不看她们。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董馥梅也没和那人辩论什么,平静的移开视线按着票根找到座位就坐了过去。周小云倒是气鼓鼓的瞪了那人的后脑勺一下。
班车出发不等人,坐车的人都会早点来,没多久乘客们都上了车,司机和售票员也都上了车。
售票员一手拿着个本本,一手拿着支铅笔高声喊:“检票检票!都把票拿出来!”
乘客们忙不迭的翻出票来,售票员一路走一路看,看一个在本子上划一笔,走到头,划完了确定没偷上车的,也没还没上车的,就和司机打了声招呼,关了门,车子就启动了。
车子出了站顺着既定路线往外开,开着开着路上有人拦车,车就停了下来,拦车的人上来后没等人找到位置坐好,车就继续往前开了,售票员懒洋洋的靠在一根杆上,问:“去哪?”
上车的人说了个地名,是到地区前的一个村子。
“一元。”售票员说。
那人就拿了一叠毛票数出一元来给他,售票员收了钱挥挥手让人自己找地方坐。
那人上车的时候董馥梅是看着的,看到了售票员没将那人往本子上记。
后面陆陆续续又上了些人,到后面没位置了,售票员从最后排拉了几块长板子出来,随便的搭在两个座位中间做加座。
一车人挤得满满的,味道也难闻的很,董馥梅觉得有些头晕,将窗户开了一半透气。不是不想全开,是因为前后排的也开了窗,窗沿会互相顶着,要是都打开,最多只能打一半。
出了县城,路就不大平,车开起来会跳舞,蹦的人想吐。光是自己难受还能忍,可怕的是车里有人吐了,呕吐声和传来的不好闻的气味带起了许多人呕吐。
董馥梅和周小云身体不错,本来没有太厉害的晕车反应,可被这连续的呕吐闹得胃里也一阵阵翻腾,董馥梅坐靠窗的地方,还能吸两口新鲜空气,周小云就不行了,脸色忍得有些白。
董馥梅碰了碰周小云要和她换位置。
周小云摇摇头没答应,只是将自己的脑袋靠到了董馥梅的肩膀上,这个角度能蹭到点风,也能好受些。
摇摇晃晃、走走停停好几个小时终于到了地方。
焖了一路的罐头一打开,车里剩下的人都往外挤。周小云没急着动,以过来人的经验说:“妈,等会,人走了我们再下。”
地区是这条线路的终点站,停下来的时候是在站里,人流都朝着一个方向走,董馥梅下车后本来想跟着的,周小云拉了她一下,董馥梅回头,发现她的表情有点古怪,好像是有点怀疑自己的样子。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