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那冰凉的触感很快逝去,舒沅醒来时喉咙干得像刚吞了烧红的炭,脑袋也痛得像要裂开一样。他勉强撑着站起来想去找水喝,却发现家里停电了。
暴雨中,雷鸣闪电。
舒沅听见凄厉的猫叫声。
呼噜不知道躲在那里,舒沅知道它害怕,用手机电筒照明四处找它。
衣帽间的角落里,藤编的衣物篮倒在地上,毛绒绒的小猫正在缩在里面瑟瑟发抖。
舒沅轻声地哄它,把它捞出来抱在怀中,然后发现了陆斐的衬衣。
纯白色。
布料带了轻细的银色暗线,要非常仔细才能看出来,是很风雅的款式,体现了陆斐这个人对细节的要求。
他们闹分手的那天早上,舒沅误穿了这一件去温宜家里。
因为头一天晚上,陆斐穿着这件衣服在沙发上干了他。
回来以后他随手把这件衣服扔进了衣帽间衣物篮,并再也没有想起来过。
舒沅把衬衣拿出来。
这么久了,衣服上还残留着极为浅淡的香味,是陆斐身上的古龙水味道。
这是陆斐留给他的最后一样物品,是陆斐来过他人生的证明。
他把衬衣抱在怀里。
终于彻底哭了出来。
他失去了陆斐。
而他对陆斐的感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
那天过去,舒沅生了一场病。
温宜来时他已经烧得说起了胡话,猫缩在他的怀里,怎么也不肯离开。一大一小在阴暗憋闷的房子里,过得像被世界遗弃。
舒沅醒来人在医院了,舒妈妈坐在旁边给他削苹果。
谈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然后失恋。
舒沅的心与身体一起生病了。
和陆斐刚在一起不久,舒沅也得了一场这样的重感冒,发烧住了院。
他是容易发烧的体质,一生起病来,就连同喉咙、扁桃体一同发炎,几乎痛得连水也喝不下。这使得舒沅的心情非常差,偏偏身体无力哪里也去不了。
这种身体上的不舒服与心理上的烦躁让舒沅对自己有了脾气。
他在病床上生气地给陆斐打电话:“异地恋有什么用!”
陆斐说:“嗓子都哑了,说话别太用力。”
舒沅无理取闹:“偏要!你不要扯开话题,我在问你,异地恋有什么用?我们这样算什么,我想要你陪我,现在出现在我眼前,你能做到吗?”
陆斐过了两三秒,才陈述事实:“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