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孙承宗是帝师,也是内阁大学士,让孙承宗来主持,最好不过。
可魏忠贤也不傻,知道这些人故意推孙承宗,其实就是把孙承宗推出来与他打擂台,打击他的威信,于是乎,朝堂之上,乌烟瘴气。
百官廷推的人选,宫里否了,或者准确的说,魏忠贤否了。
而魏忠贤属意的人选,只要是魏忠贤的党羽,大家便死也不推,颇有几分非暴力不合作的风范。
反正大家想好了,我也不得罪你魏忠贤,可你让我廷推,那我偏不推魏党。
闹了好一阵子,似乎大家都累了。
索性所有人选全部否决,于是礼部尚书刘鸿训便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
刘鸿训不是魏忠贤的人,一直秉持中立的态度,不过当初他和东林党也没有太多的交集,最重要的是他是礼部尚书,若是阁臣不来主持恩科,那么舍礼部尚书其谁?
刘鸿训受命之后,倒是对这一场恩科很期待,立即布置科举的事宜,这一次,他倒是想从考生中挑选一些好苗子。
尤其是那刘若宰等为首的江南士子,他早闻名已久,将来这些人也算自己半个弟子了,或许可以提携一二。
此时,考生们一个个鱼贯而入,执弟子礼,而每一个人进来,刘鸿训便要翻出该人的浮票出来,进行确认。
所谓的浮票,其实就相当于后世的准考证。
到了管邵宁进入明伦堂的时候,上交了自己的浮票,刘鸿训便低头一看。
这浮漂上写着,管邵宁、籍贯:南直隶安庆府。又描述着:身中,面黑,无须等等身体的特征。
刘鸿训觉得管邵宁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他继续低头看,只见师承:无。
一般情况之下,考生都有自己的师承,某种程度来说,师承具有保人的作用。
这就好像,如果朝廷要诛你九族了,说不定你的老师也要跟着遭殃,可朝廷是讲理的,并不是你说谁是你的恩师谁就是你的恩师。
所以在杀你全家和你老师的时候,还是会翻一下资料,尤其是考试时的资料。
刘鸿训顿时想起管邵宁是谁了,不就是前些日子,勾结了厂卫的那个读书人吗?
刘鸿训顿时脸就拉了下来,他虽然没有得罪阉党,可并不代表他喜欢管邵宁这样的人。
这定然是管邵宁知道自己考不中进士,所以未雨绸缪,先攀附那张百户了。
这样的人……实在令人厌恶。
于是刘鸿训冷着脸,没好气地道:“尔竟无师承?”
管邵宁则道:“从前没有,不过现在有了。”
“现在有了?”刘鸿训诧异道:“是谁?”
管邵宁想也不想就道:“北直隶顺天府新城县军户张静一。”
刘鸿训听到这里,几乎要窒息了,当然,他的心里对管邵宁就更是厌恶了,只是今日开恩科,虽然心里生厌,面上却也不好作出什么,只是冷笑道:“噢,来人,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