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挺好的。”是实话。
果然拿来当明星来捧了,她心里想,就跟薇洛曾经举过的高田贤三的例子一样,只是不知道轩雅会在他身上下多大的本钱。
车子很快驶出隧道,转了几个弯就到了那栋办公楼下面。苏敏上一次来时,这里才刚落成,如今裙房里的饭店精品店已经开的鳞次栉比,因为不是正常工作时间,办公区有人值班,方书齐签了名,带她搭专用电梯上去。
上到三十六层,电梯门悄无声息的开了,只有liftlobby亮着几盏夜灯,空气里漫着一丝塑料制品的味道,就好像那种刚刚拆掉包装的簇新的电子产品特有的气味。
方书齐走在前面,打开门禁,又开了灯,一切都是新的,打扫的纤尘不染,绿植也都已经就位,前台巨大的弧形条案后面是一面灰色大理石的背景墙,墙上嵌着kee的银色金属logo和中英文公司名。墙壁后面是通向上一层的楼梯,几间独立办公室和样品陈列室都在上面。
绕过楼梯,再往里走是开放式办公区、休息区和会议室。那些会议室门上标着名字,从aaare,brownsapphire,citre,diaond,一直到erald,都是各种矿石的名字,也是他们一起想的。眼前所见林林总总,都和设计效果图上一般无二,却并没让她产生最初走进苏州河畔那间旧仓库时的亲切之感。
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转了一圈,方书齐带她到楼上他的办公室里去坐。那里面的布置倒和从前的那间差不多,有些东西是旧的,窗前还摆着那张躺椅,很久之前她还那上面睡过一觉。她在躺椅上坐下,他站在她身边,点了一支烟,把烟盒和打火机放在窗台上。
“为什么没去巴黎?”他总算问了,“这样做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她没说话,静静对着窗外,远近无数盏灯勾勒出摩天楼、街道和黄浦江的轮廓,璀璨热闹却没有多少人气。
“还记得去年我叫你走吗?”他问她,“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要是留在这里,看着一切发生,我会失去你,所以我希望你走,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在一起……”
“没你想的那么多。”她打断他,还是努力保持冷静的语气,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如果,”他长久的看着她,似乎字斟句酌,“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更加没理由因为我的原因,放弃自己的前途。”
“我没放弃。”她回答,最简单的四个字,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守住自己的情绪。然而,她只是躲在那一层硬壳背后,听到他那么直白的说出这个如果,让她猝然心痛。
“就算你要跟arnofouchez在一起,也不妨碍你去巴黎,他人不错,如果你去,他一定会陪着你。”
苏敏抬起头,一时间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怎么会知道阿尔诺的全名?直到这个时候,她仍旧期待着,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表示。
但他只是站在那里,继续说试图说服她:“真希望你能够站在旁观者的位置看看自己工作时的样子,专注,自信,引人注目,没人能对你说不,你以后会后悔做出这样的决定。”
她听出他语气里的变化,他只是不希望她因为一些无足轻重的原因,做出一个笨决定罢了。他们是注定属于彼此的,她曾经这样以为,但现在,她再也不能肯定了。
“我会不会后悔,不用你管。”她再一次打断他的话。
“我不能不管,”这几个字他说得很慢,又好像很用力,“苏敏,我承认这其中的确有些事情是不对的,但这就是规则,简单,或许有些残酷,你不愿意承认,并不代表它不存在,你以为你可以挑战吗?”
“是,即使我错了。”她回答,她不信不可以,如果有些事情看起来不对,难道就坐视不理?但真的说要挑战,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不记得是怎么离开那栋大楼的,只知道自己坐一辆出租车回家,只是哭,最后还是叶思明下来把她接上楼的。夜里,她做梦都还在跟他吵架,与他争论,虽然她心里很清楚,这架早已经吵完了,一切都已成定论,他已经做了选择了,对他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在梦里,所有前后因果难免混淆在一起。
有时候,她听到他语气激动的对她说:“孙迪的事情你也是知道来龙去脉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要拿出来说!”
也听到自己同样激动的喊回去:“我现在不是说孙迪!”
“thetruthisiworkyassoffwiththeseniortea,alone!idon&039;thavetitotakecareofeveryone!”
“你真觉得所有事情都是你一个做的?”
…………
一转眼,却又是他在视图说服她:“你难道不知道这会对你的人生轨迹产生怎么样的影响?”
“这个我们说过了,不是吗?这是我自己的事!”她还是这样回答。
“我一直以为你也能看到我所看到的,想到我所想的……”他觉得失望。
而她打断他:“是的,我想活的有分量,让所有人都看到我,说话的时候别人都会停下来听,但是我不想变成你!”
“你不会变成我的,”他看着她,目光突然变得沉静,“你天生就是跟我一样的。”
她一时怔住了,直到他伸手紧紧拥住她,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可是怎么办?我要失去你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