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听到此处,有些疑惑:“芙儿,你昨日来过晋王府?”
顾芙垂着睫羽:“昨日被王爷救下之后,我想起了一些旧事……”
她将三年前在云州那一段告诉张氏,三年前她出事时给家中写过信,简单讲过此事,略过了当时的凶险。张氏也还记得,一时有些惊喜:“这么说,晋王殿下竟救过你两次?这可真是大恩大德……”
顾芙嗯了声:“我当时不敢确认,便追着王爷往外走,后来王爷剿灭逆贼后,见我受伤,便将我也带回了府中。”
张氏听她重提这事,仿佛替她捏一把汗,“说不准真是你昨日掉的,你便随她去瞧瞧吧。娘有她们陪着,没什么事的。”
张氏都发了话,顾芙不好再推辞,只得随婢女走。婢女领着她至偏厅,请她稍等片刻,说是去取东西,顾芙点头,目送婢女离开后,转身看向偏厅的屏风,低声道:“出来吧,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她闻见了淡淡的药味儿,正是昨日在陆雪棠身上曾闻见过的。
“芙儿明知道我要耍花样,却还是心甘情愿过来赴约,我十分感动。”
陆雪棠轻笑一声,自屏风后出来,他右手上缠着细布,胸口的伤倒看不出来什么。
顾芙往后退开两步,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厚脸皮,明明是他让婢女骗她来,是她被迫,到了他嘴里,说得像她乐意,好一个“心甘情愿”。
“王爷与我阿爹谈完了?”顾芙问。
陆雪棠说:“顾太傅正在欣赏我收藏的一些字画,很是沉浸其中。”
顾芙一时哑然,皱起眉:“所以王爷寻臣女来,是要臣女认领什么东西?”
陆雪棠以眼神示意自己的右手,又指了指自己胸口,叹气道:“芙儿好狠的心,昨日还担心我的伤,今日便对我如此冷淡了么?”
他一口一个芙儿,听得顾芙眉头紧拧,“王爷请自重,臣女与王爷并不熟稔,臣女的闺名,王爷不该唤。”
“是么?我若偏要唤呢?芙儿,芙儿,芙儿……”他一声喊得比一声缠绵,一声喊得比一声大。
正堂与偏厅紧挨着,顾洛平若是在正堂,怕是能听见……
“晋王殿下!”顾芙有些着急。
陆雪棠将她眉目的变化尽收眼底,不由失笑,笑意从眼角眉梢一点点地外露,毫不掩饰,“顾姑娘对熟稔的看法如何?怎样才算熟稔呢?救命之恩不算熟稔?两次救命之恩呢?不算么?那……吻过算不算熟稔?吻过两次又算不算熟稔?”
他泰然自若地打趣,顾芙却脸红不已。她又是羞臊,又是着急无奈,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完全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顾芙自幼饱读诗书,明白礼义廉耻,现下种种,便为人不耻。
她委屈,眼眶泛着红,泫然欲泣。
陆雪棠瞧着她这副模样,想到她连骂人都说“你为什么总欺负我”,太可爱了。
“不许哭,你若是哭出来,我便再亲你一次。”他话语轻飘飘地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