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厘在桌子底下扯了蒋玉轻一下。
没头没尾的,他说这些干什么?真是闲的他。
韩厘笑了笑说,“知道你不喜欢土里埋的那些玩意儿,给你备了这个。”
他面上笑着,从大红酸枝福禄百宝嵌字画盒里,取出一幅米芾的真迹给江听白瞧。
江听白没有要收的意思,“我近来腻了这些,韩叔叔还自个儿留着吧。”
韩厘的笑容立时僵在了脸上。
江听白是专好书画的,在这上头钻研颇深,一笔字也是兼纳乾坤。
他抬手看了看表,“不早了,我下午还有个会。”
说完也不顾众人是什么表情,把茶盏往桌上一扔就走远了。
韩厘捧着字帖的手愣在原地老半天,刚才蒋玉轻那几句话已把他得罪了。
其实计较起来也没说什么。
这江家的势越来越大,倒是这江听白,气量反而不如前些年。一句悖逆都听不得,什么都要顺着他,稍不如意就甩脸子。
本来请他一次就难,现在还都给搞砸了。
蒋玉轻也犯难。
他以为像这样人家的公子哥儿,对家里联姻的夫人,拿的出两三分真心来都算难得。
没想到他这么在乎于祗,几句话就受不住了,话里大有警告他的意味在。
他想起他去看他的导师时。
老院长劝他放下,不要再自不量力打于祗的主意,还记得他说,“我在闻家的开业礼上,见着小于和她的先生了,好得就跟一个人似的。”
蒋玉轻不大信,于祗的性子他最清楚不过,嫁谁她都认命,而且一定能当一个好太太。
这些演给外人看的东西,说明不了任何实质问题。
他对老院长说,“要是我没被于家赶走,到现在,也和于祗亲如夫妻了。”
老院长只是对他笑,继续摆弄着花草说,“人家是亲夫妻,可不是如夫妻。”
亲夫妻又怎么样?生了嫌隙照样离。
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于祗的人,江听白一个高门子弟,又是这样的目中无人,真的能给她想要的那份坚贞和长情?他们这群人,有几个是能守得住不乱来的,只要有一次。
只用一次。
蒋玉轻没理会韩厘的怒气,他当没听到,气定神闲地斟了一盏茶喝。
江听白赶回去的时候,萧铎一动不动守在门口,一整层楼都静悄悄的。
萧铎把一个品牌袋递给他,“夫人还没醒,这是眉姨刚拿过来的衣服。”
江听白拍下他肩膀,“看的出来,你很不想去菲律宾。”
“”
于祗在沙发上睡得还挺规矩,不像在家的时候,一双脚动不动往他肚子上踢。
江听白坐在茶几上,伸手把她散在脸上的头发拨到耳后,于祗被他给弄醒了。
她翁声翁气的,又缩了缩鼻子,“几点了?”
“两点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