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跑的后遗症在这一刻迸现,膝盖那块瘀伤疼痛难耐,喉咙溢出带着铁锈味的血腥,唇角弧度绷紧,额头上渗着虚汗。
那瓶乌龙茶此刻成了烫手的山芋,捏着瓶身的手一点点放松,反射出的碎光让她睁不开眼。
最后一个项目结束,运动会半程正式落幕。
人群熙熙攘攘散场,汗水和呐喊被遗留,只剩她在操场上漫无目的地闲逛。
氲成橘色的晚霞泼墨般落下,光晕让万物变得明亮柔和,脸上细微的绒毛被清晰勾勒,祁安表情看着没什么破绽,可心里总是不太舒服。
她很纳闷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不过是不痛不痒的几句话,怎么就让她无端生出这么多联想。
不知不觉转到检录处,不经意抬起头,十几米外有个男生搬了好大一箱货物,摇摇晃晃眼看就要摔倒。
没想太多,祁安连忙跑过去帮忙,虽然她看起来弱不禁风,轻轻一碰就能倒,但力气不小,平时在奶茶店也经常帮着沈静拿货。
等到真的凑近,祁安却是一顿,默默在心里感慨一句好巧。
眼前人正是让钟思琦心心念念了整天的那个学弟。
他身上的运动服还没来得及换下去,胸前别着的号码牌显示数字3,脖颈间挂着一块银牌。
祁安猛然又想起来,他也参加了三千米。
某些解释不清的东西在这一刻有了头绪,散乱不堪的线团找到起始。
两人合力把东西放到主席台上,男生似乎人缘不错,身边围上群没什么眼力见的朋友,嘻嘻哈哈地起哄:“赵临远你行不行啊。”
“跑个三千米就虚成这样了?抬个破箱子还得找女孩儿帮忙。”
“滚蛋。”赵临远斜乜一眼,打住他们的话,“别瞎说。”
他又转过头朝祁安笑了下,表情很真诚:“刚才真的谢谢你啊。”
祁安礼貌地扯扯嘴角,说不用客气。
她长得本就漂亮,水凝瞳点缀巴掌大的脸,唇红齿白鲜活灵动,柔顺的黑发随意垂在脑后。
温和的性格更容易让人生出好感,赵临远没忍住多言:“要不我请你喝杯奶茶吧?就当作谢礼。”
祁安一愣,拒绝的话还没说出,一道修长的身影从边侧压过,在他们中间隔绝。
大概是三千米的后劲未过,他身上的温度好高,影影绰绰散发着热,力量与荷尔蒙混杂交错,四面八方将人裹挟缠绕。
周遭气压迅速降低,漆黑的眸狭长收拢,带着很强的警惕性。
刚在跑道上较量一场,赵临远显然也认出他。
唇角勾起的弧度散漫,陈泽野把人又往身后藏了藏,随意的语气里压着很重的敌意
“想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