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不住地挤眉弄眼,暗示评审官员均已打点妥当,不劳她操心。
想来也是,如此盛会,想通门子的可不少,早就拎着厚礼将各路大人的门槛都踏平了。
左右也是初审,略放放水,水便能成倍变为油,填满囊中。
天下乌鸦一般黑,那些审核官又何乐而不为呢?
“届时皇宫贵族与满城百姓,皆会参与到‘魁首’的评选中。”
老鸨扇着团扇跟在瑶姬身后,不管她在客栈里逛到哪儿,都如影随形。
其余姑娘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话,见了瑶姬也不跟她说话,只娇滴滴地朝老鸨行礼。
目光上下打量着瑶姬,秀眉微皱,面上似有不悦神色。
“刚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本以为柳姐姐总算能熬出头,占得头牌之位,如今……”
“嗐,妈妈这次可砸了大把金银运作,主推谁就是谁的福气,柳姐姐白白等了三年,真不公平。”
那些姑娘声音压得也不算很低,或多或少的,有故意让瑶姬听见之意。
老鸨许是平常听惯了她们在背后嚼舌根,也不在意,只自顾自地跟瑶姬说话。
“平头百姓手持铜色绢花,王公贵族是银花,圣上的则是金花,在花瓣上用笔写下中意姑娘的芳名,待花车彻夜绕城三圈后,计票便开始了。”
瑶姬没想到这千娇会的审评规则还挺麻烦,需要搞这么多弯弯绕。
远远的,有位着青色衣裙的美人在与几位姐妹拨弦唱曲儿。
她独居首位,虽一言不发,却气度非凡。
周围人皆探着身子主动跟她搭话,得不到回应也不恼,反而略带讨好神态观瞧她的颜色。
但凡引得对方略感厌烦,便急急地闭上嘴,或立即转移话题。
瞧见瑶姬和老鸨要从附近经过,众人马上放下手中乐器,连话也停了,只不住偷用目光瞟着。
“一银顶百铜,一金顶百银,待到唱票时,羽仙楼前会立起数十口琉璃大缸,足有一楼高,将全城绢花尽数统计,最终由宫内大太监亲自唱票,哪位佳人被念出的名字最多,便可当场夺得魁首称号。”
老鸨说得舌灿莲花,往年这千娇会的热闹,她可着实没少瞧。
只可惜风春楼出的姑娘,回回连乙等都评不上,每次都与飞黄腾达的机会失之交臂。
楚思亦被她悉心调教了整整三年,每日好吃好喝地供着,就是为了在千娇会上好好露脸,给她捧个金招牌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