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我叫苏慕,你叫什么名字呀?”
夏侯玄并未转身,也未停下脚步,他稍停脚步,仰头大声的喊道:“我叫夏侯玄……”
街上,那个小男孩望着那个远去的身影,眼神中似是多了几分坚定。
兖州地跨大河两岸,河内郡,便处在河水的北岸。
自凌晨至下午申时,曹羲一行人终于渡过了河水,来到了河北河内郡的南部边界。
天气虽不十分炎热,但曹羲与随行的两名禁军连赶了大半天的路,都热的大汗淋漓,于是三人就在附近找了家茶寮,打算饮茶稍作休息。
在茶肆饮茶休息了一半个时辰之后,三人才觉得没那么热了,于是收拾好东西准备继续赶路。刚刚走出那茶寮,曹羲就看到了一群人围在一张告示前,议论纷纷,曹羲走近人群,看了看那张告示。
“今日辰时,有二贼盗取郡城官马十余匹,向南逃窜,不知所踪,若有民间壮士能够追回失马,擒获贼人,本郡自有重酬。――太和四年春二月十三日未时。”
曹羲心想,两个人盗走十余马匹,官府却没能拦截的住,那究竟是这河内郡府官吏无能,还是有人与那贼人相互勾结呢?他相信,只要抓住了那两名逃窜的盗马贼,一切疑问自会迎刃而解。
三人抄着小道近路向南折返,曹羲心想那两人驱赶着十余马匹,肯定无法自小道逃跑,自己抄近路去追,兴许能够赶在二贼渡河南逃之前,追上他们。
一个多时辰之后,曹羲终于赶到了渡口北面的一片灌木林中,三人潜藏在草木中,向渡口望去,只见远处果然有两个人,牵着许多马匹,正在与一名船夫说着什么。
“将军,现在动手吗?”一名禁军小声问道。
“小心行动,勿要打草惊蛇!”曹羲下达了命令,三人开始缓缓向渡头靠近。
远处,那二人中一位矮胖汉子正粗声恶气的喝骂着船夫:“你这老家伙勿要不识好歹,我们给你这么多钱,你为何不肯拉我们过河!”
“这位爷,这赚钱的买卖,谁人不愿意去做?不是小老儿我不愿渡你们过河,实在是你们这么多的马匹,没办法拉过去呀,要不这样,我先帮你们把马匹拉过河去,再回头来渡二位过河,怎么样……”
“不行!”只见那二贼中另一个身材健壮、长着一部大胡子的青年汉子开口说道:“我们兄弟二人拉这些马匹回来,不知费了多少人力钱财,万一让你将马渡了过去,你不回来,自己将马赶走,我们二人又当如何?”
“既然如此,大哥,那咱们也不跟他废话了,直接将这老头宰了,扔掉河中喂鱼,咱们自己撑船过河!”那矮胖汉子说着便噌的抽出腰间弯刀,恶狠狠扑向那白发船叟!
“光天化日之下,盗马杀人,劫船渡河,好不知羞!”曹羲见那人企图行凶,便在灌木之中大喝了一声。
“谁!给老子滚出来,不要装神弄鬼!”那矮胖汉子虽然表面上凶恶非常,其实此时已经有些心虚。那名健壮汉子同样心里犯嘀咕,自己已经买通了河内郡府官员,按理来说在黄河北岸不会遇到官府阻拦,可是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官府中人,又会有谁来多管闲事?
“仰春风之和穆兮,听百鸟之悲鸣!”只见一道红光自灌木丛中突起,曹羲足下踏着‘云行雨步’,使出一剑“铜雀醉剑”中的“百鸟悲鸣”,朝着那两名汉子袭去。
“快,杀了他!”那名健壮汉子见对方来势凶猛,立刻拔出鞘中钢刀,一声大喝,舞了个刀花罩住全身,后退了两步来抵挡曹羲的攻势,而那矮胖汉子企图硬碰硬,只见他形似一条鲨鱼在海中跳跃一般,而那钢刀就如同鲨鳍一般,朝着曹羲翻绞而去,原来那矮胖汉子是打算以手中刀格开曹羲手中的兵刃,趁机靠近给对方给他致命一击,可他没想到的是,对方手中有一把神兵利器,两刀刚一接触,自己手中钢刀便如泥片一般被削断!这一下他非但没有成功,反而连人带刀撞在了对方的刀口上,那矮胖汉子因此登时毙命,血溅当场!
那名健壮不禁心中大骇,自己兄弟一共三人,仗着一手凌厉霸气的“海鲨刀法”,在闽越一带也算颇有名气,因此这才被主公看重,委以北上购马重任,可没想到自己兄弟头一次来到中原,就栽在了一个毛头小子手中!
那汉子眼见曹羲剑法精妙绝伦、又有利刃在手,且还有两名帮手在旁,明知自己不是对方对手,同伴惨死心中恐惧的他,竟直接弃刀于地,打算束手就擒。两名禁军立刻上前将那汉子五花大绑起来。
曹羲握刀的手微微颤抖着,他杀人了……
这是他头一次杀人。
自己原本不想杀人的,可是为什么对方要用这种诡异的,宛如同归于尽的打法……
曹羲望着刀尖上滑落的鲜血,只觉心中悲恸不已,眼泪不经意间潸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