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沉默了一会儿:“……这样是不太行。”
又问他:“那你想哥哥怎么做,我不想着纸巾那事了,行不行?”
“……我真不是为了逃避这个才这么说的!”
苏青温和道:“那你想哥哥怎么做?不亲你了?”
陈同抱着他的枕头,在床上也原地翻了两遍,最后讲:“好像也不行……”
苏青哽了哽喉咙,偷偷松了一口气:“……嗯。”
陈同不说话了,苏青怕他扔出个什么审判细则,还不如自己投案伏法:“那……少亲点就是了。”
苏青:“上课还是要好好上课,你高三的课程还没学完,明年要想参加数学竞赛,各门学科的内容就要在高二这年都学完,模拟卷的分数要稳定在680以上才行。”
陈同哼了声:“要是你真是我哥就好了,你这种小天才就很合我妈的心意,有你给我挡着,我就竖起脚来玩。”
“那不行,”苏青温和地笑了一下,“真要是你亲哥,那我们不就是乱那什么了吗?”
“别说了,”陈同嫌弃地打断他,“一天天思想不健康!”
苏青的思维既内敛又开放:“喜欢你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有什么不健康的。”
陈同扣着枕头想了想:“哥,你参加数学竞赛是为什么?”
“因为喜欢,”苏青想了想说,“我喜欢数学。”
陈同不太能理解这种“喜欢”,他的很多“喜欢”都是被压迫着来的,他听见苏青这样说,心里突然地生出点向往。
“我也喜欢你,”陈同说,“你是像我喜欢你这样的喜欢数学吗?”
“……不太一样,”苏青说,“数学是抽象,是用虚构假设解释自然秘密。喜欢你一点也不抽象,很具体,具体到以后我们要住什么样的小院子,种什么样的花。”
陈同听得脸红,觉得苏青太会说了,他就没这么会说。
陈同又问他:“你打算去什么学校?”
苏青:“争取考清华吧。”
“说什么争取……”陈同酸酸地小声捧他,“谦虚了。”
苏青笑了笑:“快睡觉,好晚了,明天还要打球,养精蓄锐。”
陈同答应一声,挂了电话。
高中的时候他终于摆脱了他妈,压着成绩不想考实际水平,就是害怕,怕那个疯女人听说儿子出息了又跑回来缠着他。
高中之后陈同想着,反正过日子也是这么过,考个普普通通的大学,找份普普通通的工作,普普通通地生活,也就是一辈子。
反正不管怎么样生活里都有绕不开的家长里短,扯不清的人前人后。
庸庸碌碌不就是大众干的事儿么?
他有颗屠龙的心,却找不见那条龙在哪里;他想等一个屠龙的机会,又害怕宝座之上有吟唱的海魅;他磨好了屠龙的刀,但是有时候自己都以为要守着这柄刀生锈变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