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天了,她总有一种感觉,像是有人在暗中观察她——应该是从正乙祠戏楼回来之后开始的,在小院看书店时,门口总有若即若离的目光。
好不自在。
叶湑慢慢放下酸梅汁,落地之际,她迅速转身,大步往回走。
一直到了岔路口,当初高冈就是藏在这里,她刚在白釉瓷里面看到的人影,也是在这个方向。
然而真到了这里,往前往后探头去看,却是毫无发现。
她稳住心神,一路疑虑着回到书店,闷头放下酸梅汁。抬头却见高冈站院子里,身边还跟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你这书店,还能腾个地儿给我打个地铺么?”何稚秋笑,他指了指高冈,“他说我得跟他住一阵子,不然会有危险。”
“危险?”
何稚秋压低了声音:“生命危险。”
听他这样说,叶湑心下有了数。只是眼下的情况,她没心思与何稚秋“叙旧”。
她给高冈丢了个眼风,带他到里屋说事,又给何稚秋留下一句:“我前几天在柜台后面辟了个临时的布草间,你自己去挑选。”
千里眼和马奥运拿起酸梅汁吸溜,探出两双眼睛看热闹。
千里眼秉着职业素养,摸出手机,搜了下何稚秋。搜索页面跳到眼前,他瞪大了眼睛一瞧:“我去!你看看。”
他连声惊呼,手机递给马奥运。
何稚秋——居然是正乙祠戏楼的名角儿,有名有姓的青衣。
马奥运双眼放光,原地跳起来:“这哪儿能让人家打地铺啊。”
他一把抢在何稚秋前面,替他收拾:“打地铺麻烦,何先生就来咱屋住,我和他”马奥运指一指千里眼——
“我俩挤一挤。”
另一边的里屋,叶湑把先前在胡同里的遭遇告诉高冈。他沉默了一会,在心里面留了个底,又想起房子的事,多问了几句。叶湑并不着急,只说找了保险公司量算损失,等到合适的时间,再找人重新装修。
因着戏楼一案涉及到大乌树,叶湑的屋子又受到这事牵连,几个当事人还都住在这小胡同里,高冈并不瞒着她,只将太过具体的细节抹去,其余的,一五一十与她说了个明白。
也好叫她心里有个数。
听完了高冈的话,叶湑问他:“你觉得,跟踪我的人会是大乌树的吗?”
对于她的猜测,高冈并没有把握,只斟酌着回了句:“现在还难说,我总觉得大乌树内部不止有一股势力。比如说你,你父母遇害与大乌树有关,可现在大乌树却引导你去找所谓的真凶,据我对大乌树的了解,摇摆不定不是它们的行事风格,要么黑,要么白,截然不同的极端风格才是它们最大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