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人爱惜东西,绳子打的是农村常见的结,而非死结,故小姑娘也会解。
解开绳子之后,小姑娘心生不安,很快跑走了。
旁边,半截红薯被落下。
周徽岚左右看了看,最终因为受不了肚子里的饥饿感伸出了魔爪。
然后她迅速挑了一条避人的道,慢悠悠地往家走。
半截红薯连皮三两下就进了她的肚子,她从来不觉得生红薯竟然如此美味。
周徽岚苦笑,从原主记忆中得知,她已经被绑在那里接近两天一夜了,滴水未进。
期间遇上两三个人,这些人见了她也仅是远远地避开。和她想的一样,绑她的人只想给她一个教训,并不想闹出人命,再者,村民不想多管闲事,所以并没有人来追她。
第2章
刚才一路走回来,所见的都是低矮的泥房,炊烟袅袅,鸡鸣狗吠,一派乡村景象。根据原主的记忆,这个时空和她所知的八九十年代相类似,却又不同,姑且称之为平行空间吧。类似华国改革开放之前,并且还是动荡十年刚结束不久,八十年代初的农村,百废待兴。
一路走,她一路都在深挖原主的身份。
原主的记忆是有损伤或者说是缺失的,不像正常人一样回顾生平的时候,时间线以及前因后果都对得上。读取了原主的记忆,周徽岚知道原主的来历有蹊跷。
原主名叫周蕙兰,和她是一样的名字读音,她并不是大坳村以及附近的村子的人,甚至不是西省人。她是十八年前来到这大坳村的,至于怎么来的,她实在是记不大清了,是她这具身体的丈夫杨建平将她带回来的。
在她的记忆中,娘家亲人在很远的地方,十八年来都没见过了,具体的生活细节,甚至娘家亲人的相貌,记忆缺失的原因,很模糊。
她被杨建平带回的时候,已经二十岁了。
这个年代的人结婚都早。
而杨建平因为游手好闲的关系,是大坳村的二流子,加上杨家也穷,他一直娶不上媳妇。直到那一年,二十五岁的他偷摸着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领了个大姑娘回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周蕙兰。
从零星又模糊的记忆中,她知道原主是嫁过人的,还生过两个孩子。到大坳村实非她所愿,原主当初是想与村里的一个知青结伴到部队探望她丈夫的,但中途不知道怎地就昏迷了,等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大坳村。
大坳村是一个偏远的小山村,这里的人都自给自足,孩子们读书,都得走上四五里地的路才能去到学校,到镇上县里也远。直到近年隔壁村得县里扶持下修了一个四等火车中转站,大坳村的人从隔壁村借道,去县里和镇上才近了。
当时杨建平将她带回来时就对村里人说原主是他从外地娶回来的媳妇。
内里情况如何,外人不知,原主是知的,她自然不从。最初的时候,她是一心想逃跑。
但杨建平也不是吃素的,就防着她呢,她逃了几次,每一次都被抓回来了,人抓顺后每一次都少不了一顿打骂教训。
许是打得狠了,渐渐的,原主记忆有了缺失并心底生了惧意。
加上杨建平有意让她怀孕,想用孩子栓住她。
最初的时候,周惠兰的身体没有像现在这样亏损得厉害。所以她在最开始的三年里,怀了两胎也流了两胎,然后就一直没再怀上,直到第五个年头,她又怀上了,并在七个月后生下一个男娃。
这样的遭遇太糟糕了,原主在大坳村,活得绝望而麻木,即使对亲生儿子,她也没有过多的反应。
而且这些年为了防止她逃跑,她的口袋永远没有超过一块钱的资产。手里没钱,又生活在吃大锅饭的农村,可想而知,原主的日子并不好过。
这次被绑的原因,是她最后一次试图逃跑,然后被大伯子领着人抓了回来。
被抓回来之后,她就疯了,不仅死不知服软认错,还‘胡言乱语’污蔑大伯子与隔壁的一位寡嫂有奸情。
那位寡嫂嫁入的人家,在大坳村也算是人丁兴旺的大家,底下有三位长成的小叔,不管真相如何,他们家都丢不起那个脸。而她大伯子不管是恼羞成怒还是自觉理亏,在这样的前提下,原主自然没有好果子吃,这不,就被绑起来了将近两天两夜。
毫无疑问,原主是个苦命人,如今她穿了,这个苦命人就变成了自己。一想到这个,周徽岚整个人都不好了。想她一个有着美好前程的二一一大学生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嫁了人生了娃的中年妇女,且这中年妇女还疑似被拐卖……
周徽岚循着原主的记忆回到家。
这个家位于村边,独门独院,黄泥夯的高墙,上面盖着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