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没调查到他和谁有过于亲密的接触,所以我来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他9点到12点之间,有可能会去哪里。”程泽生说。
连景渊思索几秒,面带苦笑:“真的想不到,学长的生活太过单调,而且他那种性格也不愿意轻易改变生活轨迹,所以晚上除了会来我这里或者回家,我实在想不到还能去哪儿。”
程泽生观察着连景渊的表情变化,他的双眼就像一台相机,将连景渊面部表情细微之处全部摄入瞳孔里。唇角的弧度、眨眼的次数、皱眉的程度等等,都可以作为判断是否说谎的依据。可惜的是,在程泽生眼中,连景渊不仅没有隐瞒,还很诚恳,倘若他说的不是实话,那只能说明这人心理素质强到变态,也太会演戏,影帝在他面前都要逊色三分。
“对了,这个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程泽生拿出手机,把那张简谱图片调出来,“这是在何危手机里发现的,会不会有什么特殊含义?”
连景渊盯着简谱瞧了半天,然后站起来,让程泽生跟他进去,里面有架钢琴,弹出来或许能受到启发。
他们去的地方是老板休息室,连景渊揭开黑布,露出一架乳白色的钢琴,程泽生问:“你会弹?”
连景渊点头,学了不少年,父母希望他成为音乐老师,谁知道最后成了gay吧老板。他看着简谱,弹出那一小段曲子,程泽生在这方面毫无天分,让他听就是标准的“对牛弹琴”。连景渊又弹一遍,摇头:“不属于任何一段古典乐,我也没听过,要不要录下来用软件在曲库里匹配试试?”
现在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程泽生点头,还要麻烦他再弹一遍。录完之后,连景渊合上钢琴:“弹了几遍,我倒感觉这不像是曲谱,不怎么好听。”
“我起初怀疑是密码,但是试了几种,都没有合适的破解法。”
“是像电影里的那种吗?摩斯密码。”
程泽生解释道:“一般来说,乐谱运用摩斯密码,是用强弱调还有长短音来代表点划之间的关系,但是这段简谱用这种方法却完全解析不出什么,能尝试的密码我都试过了,一无所获。”
连景渊对这些专业知识一窍不通,他只是一个酒吧老板,没有福尔摩斯那种头脑,帮不上什么忙。程泽生则不然,谢过连景渊,从他这边了解的消息比外围调查还要全面,还帮忙弹乐谱,有这么配合的群众警方都该感到欣慰才对。
连景渊送程泽生出门,程泽生忽然问:“你说那天何危和原来不同,有怀疑过何陆吗?”
连景渊淡淡道:“没有,他没办法装成何危的。”
“为什么?”
“程警官,像他那种个性张扬,喜欢把情绪摆在脸上的人,想隐藏什么真的很难。相反,像学长那种沉默内敛又冷静的人,想隐藏什么,才是没人能看出来。”连景渊笑了笑,“装满水的杯子,不论放进多小的石头都会漫出来;但装满石头的杯子,想再装下大半杯水,却是绰绰有余,就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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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陆张着嘴,正在给警局技术组的人员采集口腔拭子。棉签在嘴里刮过一圈,成嫒月采集结束收进物证箱里,何陆问要不要抽血,还挽起衬衫袖口。
“抽血不用了,再把指纹留一下。”
何陆二话不说把两只手伸出来,相当配合,态度坦荡荡。程泽生在一旁抱着臂,何陆十个指头的指纹全部按好,站起来冷笑:“你们有这个时间调查我,真凶早就跑了。”
“别废话,谁是凶手光凭你一张嘴说了?你是福尔摩斯还是赫尔克里?”
何陆脸色一变,问成嫒月:“你们警方办案这种态度,我可以去公共关系科投诉吗?”
成嫒月皮笑肉不笑回答:“下楼右拐第一间,走好不送。不过投诉受理都会调查,作为在场同事,我并未感觉到程副队的态度有任何问题。”
何陆又是一声冷笑,看一眼程泽生,眼中带着不屑一顾:“长成这样,难怪破不了案就会来事,你们警局没人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