獬豸画卷直接就沉默了,再无任何反应,计缘还以为獬豸没什么话要说了,就准备卷起画卷,谁知獬豸又来了一句。
“计缘,你是不是还有两条鱼?”
计缘不由多看了画卷上的獬豸一眼,虽然此刻画卷水墨毫无动静,上头的獬豸甚至毫无生气,但计缘就是有种诡异的感觉,对方似乎在躲避他的视线。
“你不是一向生冷不忌,向来是不需处理直接生吞吗?”
“我那是没办法,谁不想吃得舒坦些?”
獬豸本来也只是这么随便提了一嘴,没想到半块锅巴都要快速吃掉的计缘却直接点头来了一句。
“下次料理这两条鱼的时候,计某会让你一起吃的。”
“好,你计缘的话我还是信的!”
獬豸的声音明显带着笑意了,甚至不咸不淡地恭维了计缘一句,然后才真的沉寂下来。
“先生,茶泡好了。”
枣娘的声音从院中传来,她已经收拾好桌面并重新泡上了茶水,计缘回到院中,也将放出了《剑意帖》放了出来,而小纸鹤也自己从计缘怀中的锦囊内钻了出来,最后一张黄纸人也飞出袖子,在院中化为了金甲。
顿时除了金甲在一声“尊上”之后安静的站立不动以外,院中又叽叽喳喳闹成了一片。
院子里,蜂蜜茶清香怡人,哪怕枣娘用的茶叶是陈茶也是如此,计缘坐在桌前饮茶,枣娘则只是坐在桌前,不看书也不品茶。
“雅雅的修为如何了?”
计缘这么问了一句,枣娘凭借着之前对孙雅雅的印象如实回答道。
“已点燃意境丹炉,身具法力且五行活跃,是个真正的仙修之人了。”
“嗯,不过短短几年,由此成就也算是进展神速了,天地化生则尤重这第一步,之后的路会顺许多的。”
枣娘见计缘手中茶盏空了,伸手提起茶壶为他再添上。
“先生可要见见孙雅雅,亲自考教一下她的修行?此前她来时我不知先生会归来,只知道那些人要来,所以告诉他先生未归,现在她应该还不知道的。”
“倒也不必,各人自有境遇,不论是谁修习天地化生,都不会化出同一片天地,只要心性不出偏,修行就是在正轨之上。”
至于心性问题,能看得了天地书并且修行,至少当时是绝对没什么问题的。
“先生,那个姓练的老修士,他似乎对您很恭敬?”
计缘笑了笑,何止是很恭敬,简直是恭敬得有些过分了,但就这一点而言,计缘倒是对天机阁更感兴趣了。
这并不是因为天机阁的一个长须翁对计缘如此恭敬,而是这恭敬的背后折射出一个相当大的可能,或许天机阁知道或者算出一些事,并且从长须翁练百平的表现来开,可能也是属于那种要么说不清,要么不能直说的事情。
“确实,天机阁的人似乎对计某挺看重的,或许那边能了解到计某想知道的事。”
这么说着,计缘的视线转向牛奎山的方向,此刻太阳已经逐渐下山,天色也已经变暗,深秋时刻的璀璨星空已经浮现天际,而一轮明月此刻已经挂在牛奎山方向的天空。
“倒是那个小子,不知修行如何了。”
那个小子指的是谁,一边的枣娘心中很清楚,便直言道。
“这些年来,胡云可一次都没来过居安小阁,应当是一直处于苦修之中。”
“嗯。”
计缘点了点头,掐指算了算,随后脸上再次露出笑容,只是后半程掐算之中,计缘的脸色却逐渐严肃起来,等掐算完了,计缘看向牛奎山方向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
“先生,可是胡云的心境出偏了?”
枣娘可是也很关心胡云的,可以说她身为大枣树的时候,在最初苏醒灵觉之时,最先认清的除了计缘,就是尹青和胡云。
“倒不是胡云心境出偏了,而是有心魔找上了他。”
“心魔?”
“不错,可以这么说。”
计缘这句话算是打了一个哑谜,但枣娘也隐约领会了计缘的意思,怕并非常规意义上的心魔。
牛奎山,距离原本陆山君修行的石窟大约三个峰头的半山腰处,有一个只有半人高的小山洞,山洞入内约莫七八丈的深度之后就有一个相对宽敞的山腹厅堂,里头有一些小凳子和竹架子,还有一些箩筐,里头堆放了从拨浪鼓到面具,从刀剑兵刃到粗布麻衣等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