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晏望原本想说他对她的心意同样珍贵,他甚至有些后悔,论外面风光再好,到底有没有一个听寒重要。后又恍然明白过来,自他开始犹豫和比较时,便已经比不上大哥了。
&esp;&esp;看着眼前明媚忧伤的女子,若即若离,他总算清楚自己是真的错过她了。
&esp;&esp;冗久的沉寂过后,一瓣落梅随风落在他肩头,他轻轻叹口气,抬起双手向她行礼,唤出一声“王妃”。
&esp;&esp;年少情浓的回忆,都随着这一声低唤如退潮时的海水一般被浸没。
&esp;&esp;“愿王妃日后总能轻松自在,清净宁和;”他低着头,眼眶发涩,“愿嫂嫂能与大哥恩爱不衰,携手共进。”
&esp;&esp;祝听寒也微微欠身,同祝安好。
&esp;&esp;没几天她就要起程去往晏祁的封地,而他也有自己的路要走,与晏望道过别之后,她只觉一身轻松。
&esp;&esp;转身未走几步,便看见偏僻的花树夹道尽头默默候着的欣长身影。
&esp;&esp;他一身戎装,独立在那,披着正午炽盛夺目的光芒,远远迫得她睁不开眼。恍然间像是回到了在城门外惊鸿一瞥那日,他也是这样。
&esp;&esp;不近不远,隔着落花与阳光,他却不再遥不可及。
&esp;&esp;祝听寒朝他走过去,随风带来一阵幽香:“是又要出征?”
&esp;&esp;“嗯。”晏祁垂着眉眼,心里涌起些自责。
&esp;&esp;“这次又要去哪儿?”
&esp;&esp;“西北。”
&esp;&esp;她怔了怔,想起先前他说的十年计划。只闻她轻轻一声叹息,晏祁便紧张起来,看向她说,“这次只是去点个兵。用不了多久。”
&esp;&esp;祝听寒却清楚这只是个开始。
&esp;&esp;她的夫婿为国征战,担着守护开拓山河之大任,作为他的妻子,她也不能一直软弱。
&esp;&esp;她点了点头,与他携手往外走,语气豁达明朗:“那我就先在这里,等你回来了,我们再一起去蜀中?”
&esp;&esp;“好。”
&esp;&esp;祝听寒低下头,无声掉落一滴夺眶而出的泪,从衣袂里取出一早为他求的平安符,绣着她名字的那一枚。
&esp;&esp;给他看那歪歪扭扭的名字,然后踮起脚,为他佩上,塞进里衣是他原有的习惯,不偏不倚,那“听寒”正好落在心口的位置。
&esp;&esp;她为他整理好衣物,手覆上他心口,感受到他的心跳———
&esp;&esp;“我的小小私心,希望你能时刻将我放在心上……”
&esp;&esp;晏祁笑了一声,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紧紧抓住她的手。
&esp;&esp;出征在即,再没有多余的时间共他们流连不舍。祝听寒送他到门外,临行前,晏祁的掌心抚上她的脸,眼底也有隐约湿意,“一月之后,等初春的芽儿变绿之前,我一定回来。”
&esp;&esp;祝听寒点头,“你要说话算话。”
&esp;&esp;他笑了笑,“我从来不败,也从不食言。”
&esp;&esp;四目相对时,闻见风中微甜的花香,于是从此刻就开始期待下一个春天。
&esp;&esp;(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