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晚在人群散去后与明荷回了宅子,邹妈妈迎了出来在她耳边低语:“娘子,二爷专门给芸姐儿招来一伺候嬷嬷。”
姝晚不解:“为何忽然要来专门伺候芸儿?”芸儿素日里有她和邹妈妈,再不济也有明荷,人是够的,再来一人,着实有些不必要。
邹妈妈解释:“二爷说,姑娘开启蒙了,这嬷嬷识得些字,规矩也挑不出错儿来,女工插画焚香点茶精通的很,给芸姑娘当贴身嬷嬷正合适。”
邹妈妈倒是有些高兴,她现在是真心替姝晚着想,瞧着世子爷这般看重娘子,她也是打心里的为姝晚高兴。
姝晚垂着头,不做言语,随即他们往芸晚小筑去,一仪态端方的嬷嬷站在院中,瞧着年龄与邹妈妈一般大,见着姝晚,并未行礼,淡淡颔首:“娘子。”
姝晚点点头,嬷嬷又道:“老身姓杨,是二爷族亲中的人,此番受二爷叮嘱前来教导姐儿。”
杨嬷嬷用的是教导,而不是伺候,且她是国公府已故老太爷的妹妹,闻时砚的姑奶奶身边伺候的人,地位不低,闻时砚姑奶奶逝去后便回了老家,与国公府断了联系。
闻时砚为了不惹人注目,请了杨嬷嬷出山,说明来意后,杨嬷嬷表示拒绝,在她瞧来一介区区外室,上不得台面之人,届时还不知谁与谁行礼。
闻时砚却以杨嬷嬷儿子的仕途为交换,答应杨嬷嬷只需教养三月,旁的一概不会逼迫。
杨嬷嬷这才勉强答应。
她来这宅子的第一日,宅子便鸡飞狗跳起来,若说邹妈妈是刀子嘴豆腐心,耳根子软之人,那杨嬷嬷便是铁面无私、铁石心肠。
她站在院子里,对着小小的芸姐儿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她身着佛赤色对襟褙子,眼尾下撇居高临下的瞧着芸姐儿。
实则闻时砚并未叫她这般严格,只是教小姑娘识些字,陶冶陶冶情操便罢了,若是寻被人只怕嘴把的不言,可杨嬷嬷是何人,便是国公夫人国公爷来了也是不卑不亢的。
在她瞧来,姝晚和芸姐儿没规矩极了。
“第一道规矩,便是,姑娘以后不可叫任何丫鬟喂食,娘子更是不可。”
芸姐儿有个不好的习惯,亦是姝晚纵出来的,便是喜欢抱在怀中喂饭,导致她到了六岁都只会乖乖张嘴等着喂饭,姝晚觉着无伤大雅,寒哥儿小时候是个皮猴子,她娘更是追在后头喂。
“第二,哪有姑娘家巳时才起身的,姑娘开蒙已然比别人晚了许多,更不可纵容自己。”
芸姐儿显然未遭遇这种情况,有些无措的绞着手,四处想去寻姝晚。
“第三,在长辈说话时,不可东张西望,不懂礼数。”杨嬷嬷声音严厉了些。
她转头看向姝晚:“娘子,从今夜起,老身觉着该给姑娘拨个自个儿的院子,总与娘子住一道儿不大方便。”
姝晚闻言急了:“有何不方便,芸儿自小离不开我……”
“正因如此,才得提早习惯。”杨嬷嬷打断姝晚的话,神情眉目不容置疑,到此姝晚才隐隐察觉,眼前的杨嬷嬷似是与这宅子的任何人都不一样,更甚那满满的不喜摆在了明面上。
这叫姝晚恐慌,这杨嬷嬷若是借此对芸儿做出什么事,可如何是好,姝晚决定与闻时砚好好商谈一番。
可杨嬷嬷却道:“二爷公务繁忙,与您不大能时时见面,娘子还是要理解,且既然已是一家人,为何这宅子里连个通房妾室都没有。”杨嬷嬷话里话外有指桑骂槐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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