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蓉正低头看着手中的纸张,陈谴放声大喊:“妈!陈学姐!”
陈青蓉愕然抬头,秋风撩起她的长发,只两秒便息止,发丝垂落后露出一张秀气的脸。
司机险些被烟灰烫了指缝:“这是你妈?真杀了人进去的?”
“杀了个骚扰她的男人。”陈谴笑得很欢快,他冲陈青蓉招手,“回家了!”
整整七年,他们见面总要隔着一扇窗,周围站满不苟言笑的狱警,说句话都要瞻前顾后,没聊上几句就要计算时间。
他等了多久,现在终于能毫无间隔,能碰一碰他母亲的手,在即将入冬的时节里暖不暖。
车门打开又碰上,陈青蓉坐进车厢,车开动时没忍住回头望向那个锁住她七年的水泥方块。
“这地方。”陈青蓉说。
怎么听怎么不顺耳,陈谴笑道:“妈,现在没人监听你。”
陈青蓉放肆了些:“这破地方!”
吓得司机险些刚起步就死火。
气氛轻松起来,陈谴留意到他妈手里一直攥着的纸:“这是什么?”
“释放证明书,”陈青蓉说,“回去要到公安机关办理户籍登记。”
陈谴说:“那等下顺路办了吧?”
陈青蓉把证明书揣进裤兜:“留着明天办,先回去补个好觉。”
她舒一口气,畅快了,安稳了,抬手揉揉陈谴的膝盖:“小谴,这些年委屈你了。”
而陈谴早与昔日作别,更不想谈及这些年的不易让对方徒增愧疚,只道:“都过去了。”
第71章太丢人了
一场雨卷走了云峡市的秋天,风刮得猛了,徐诀按住颤悠的画板,在纸上添了个撑伞的人影,最后勾一丝白颜料在伞面落下名字。
目光从画板撤离投向正对工作间的公园,雨飘很大,公园里一个人都没有。
但每次他坐在这里取景都习惯在画中补上陈谴的身影,有时坐在石凳上看书,有时跨着台单车环小坡骑行。而每次他都会把名字署在不用地方,他可以是陈谴手中翻阅的读物,也可以是陈谴身下的坐骑,今天他是只为陈谴遮挡风雨的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