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熟人的面讲情话跟犯贱似的,陈佳玉如坐针毡,想托词回避,岂知周繁辉直接欠身拎走。
“衣服?”
纸袋里装着一件符合他年龄和风格的polo衫。
陈佳玉故作神秘收回纸袋,笑容掩饰心事,“等会,别急。”然后自然扫了一眼钟嘉聿,他一直眉目低敛,一派非礼勿视的矜持。
她想多看一眼,又不能久呆。那股压力无处不在,来自眼神、语言,更来自肌肤的触感记忆。
陈佳玉最看不得霸王低头,神祇谦恭。
“莲姐做的椰汁西米糕挺好吃,口感有点像我老家的钵仔糕。我先上去,你们慢慢聊。”
离开周繁辉视线,陈佳玉便匆匆上楼。皮质墙面凹平结合,吸走回音,让空间少了空旷的幽森感,但依然没什么人气。
钟嘉聿家的房子便没这般宽大气派,而且很旧。
在她的记忆里发旧了。
那天是陈佳玉到烤鱼店打工的第一晚,凌晨下工,公车没了,街上不至于空无一人,夜路总归要多留一个心眼。
她刚离开店不久,还没走到半个公车站的距离,便感觉被尾随了。
有一道脚步声紧紧缀着,步速一致,同快同慢。她不敢停下,不敢后望,越走越快,直到压抑不尖叫一声,撒腿就跑。
后方忽然爆出一阵大笑,很可恶,很放肆,但也有一点熟悉。
陈佳玉转身后望。
两盏路灯光交界的阴影处,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身形和步态都奇妙地亲切,就连笑容里的贱兮兮,也跟初识时一模一样。
“你、太坏了!吓死我了……”
陈佳玉心跳怦然,咬唇憋着笑,抡拳就往他胳膊上砸,起头不知轻重,后面意思一下。
钟嘉聿尽数领受,根基岿然不动,递过手里奶茶,“这么晚收工,冰都融化了。”
陈佳玉吃人嘴软前,不忘挤兑最后一句:“你这么坏,小心以后找不到女朋友。”
钟嘉聿戳上自己那杯,代替香烟过了口瘾,佯装凶巴巴:“那就赖你。”
气氛复旧,陈佳玉的气焰霎时软塌塌,默默插上吸管自己堵住嘴。
钟嘉聿问:“怎么找的店那么远?”
提到兼职陈佳玉便来劲,难得有证明能力的机会,“这家店包吃住,有一个离职的明天早上搬走,然后我就可以搬进宿舍了。”
说是宿舍,也跟之前的群租房一样,老板租了一套附近城中村的房子当宿舍,人员相对没那么密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