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去……我有郁乐承了,我不需要去……好烦……好烦……好想去死……】
郁乐承吓得一把攥住了他的手。
宿礼看着对面走过来的学生,重新将胳膊搭在了郁乐承的肩膀上,指腹的温度尚在,笑着对电话那头的人道:“这很好,文文既然差不多能稳定下来,也该回家住了……也可以,我之前就想走读来着,不过老师这边不太建议……好啊,你和老郑说吧。”
【凭什么要我走读?当初不是你们非要我住校的吗……艹,老子还就不走读了……好烦好烦好烦妈的烦死了,烦死了!!!!都去死吧!!】
郁乐承听着他暴躁的心声,又看着他微笑着挂断了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有点难受。
但他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宿礼,只能悄悄地抓住了他的手,捏捏他的掌心。
“我妹要出院了——”宿礼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句话,原本就听不太清楚的心声彻底模糊了,甚至让郁乐承听起来太阳穴隐隐作痛。
他在愤怒。
郁乐承已经摸出来了规律,宿礼开心的时候心声是明朗轻快的,有时候还会自带欢快的旋律,愤怒的时候心声就会尖锐嘈杂让他头痛欲裂,而当宿礼心情不爽或者低落的时候心声就会变得粘稠阴沉,难过的时候心声会变得像是电视上出现的雪花,不管是什么情绪,一旦超过了某个临界点,就会开始变得断断续续最后模糊不清。
这是宿礼不肯理他的时候,他闲着没事做琢磨宿礼琢磨出来的,那时候他就希望宿礼要是愿意和他说说话就好了。
而现在宿礼不仅愿意跟他说话了,还出乎意料地变得黏人,又让他之前积攒出来的勇气变得稀薄。
宿礼生病了,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去接受——因为他是做不到不要宿礼的,这样也跟他的愿望殊途同归。
宿礼说了这句话就沉默了下来,似乎并不打算跟他说太多,郁乐承自然也不会多问,拽了拽他的袖子,“走吧,我们先回宿舍。”
出租屋里除了床什么都没有,宿礼现在还一身的烟味,郁乐承觉得他需要洗个澡,再喷点柠檬味的香水。
宿礼却抓着他的手不肯走,直勾勾地盯着他道:“郁乐承,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郁乐承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虽然有时候害怕宿礼,但喜欢他还来不及。
“那你爱我吗?”宿礼又问他。
这问题问得太过直白,郁乐承给不了他确切的答案,犹豫了一会儿不确定地点了点头。
宿礼很不满意,“你说你爱我。”
“……我、”郁乐承站在学校偏僻的小路上,仍旧觉得有些羞耻,但是在宿礼步步紧逼之下,认命地带点了点头,“我爱你。”
宿礼没笑,只是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你只会爱我吗?”
郁乐承一回生二回熟,昧着良心道:“我只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