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纹丝未动,缓缓收脚站定。
汉子一脚踢出之后,没有追上来,反而看着宁白峰笑道:“能以拳头打死戚仓,果然有
些意思。”
宁白峰依旧没有起身,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因为起身的刹那,最容易露出破绽,哪怕对方是大修士,打杀自己极为容易,但他依旧不想束手待毙,死的不明不白。
汉子继续说道:“俗话说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杀了戚仓,等于欠远扬亭一条命,杀了你我觉得有些可惜,你就留在远扬亭,顶替戚仓做副亭主!”
汉子语气坚定,不容拒绝。
宁白峰却极为吃惊,不是因为汉子的要求,而是因为汉子本身,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汉子却笑道:“不用那么惊讶,老子是个很开明的人,死了一个废物,换来一个人才,高兴还来不及哪会记恨你,刚刚那一脚只不过是试探你的实力而已,既然你能接下,就等于戚仓的仇也报了,老子对手下的弟兄也好交代。”
很难想象,一个凡脱俗的金丹地仙,竟然有这么一身江湖匪气,但想到对方山泽野修出身,宁白峰也就释然了。
说到底,远扬亭本质上就是一个江湖匪帮,不然哪个修行门派,会在自己的地盘上,做这种取人钱财,剪径劫道的勾当,甚至不问底细,随意拉人入伙,这跟占山为王扯大旗有什么区别。
窥一斑而知全豹,有这样的亭主,底下的亭众又能好到哪里。
宁白峰从来就没想过去做下九流的土匪,哪怕是土匪里的三把手,所以他准备拒绝此事,“你。。。。。。”
汹涌的海潮声打断了他的话语。
望海崖下,原本风平浪静的海面骤然掀起巨浪,海面下有团巨大的黑影汹涌的往上浮动,然后猛然刺破水面,一座锥形山峰带着倾泻的海水冲出来,直至高过望海崖,山峰分为三节,中间一节堪堪高过望海崖边缘,至此,山峰停止浮动,与望海崖相隔数十丈,遥遥相对。
螺舟终于靠岸,站在崖边的汉子一声大笑,“小子,你刚加入远扬亭,就面临一桩大买卖,待会儿陪老子一起拿下螺舟,好处少不了你!”
宁白峰没有说话,有些冷笑的看着汉子。
招人入伙却连姓名来历都不问,若说不是当炮灰,那就是想借刀杀人。
宁白峰冷声道:“刘亭主,声音说这么大,是担心螺舟上的人听不到咋们是一伙的?”
汉子正是刘大石,即是薛家供奉,更是远扬亭主,宁白峰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提前上岸,但从刚刚的话来看,很容易就猜到是想染指螺舟。
宁白峰悄悄转动眼珠,却现,原本就行人稀疏的望海崖顶,此时基本无人。
刘大石笑容微敛,“小子,现在放在你眼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现在就被我打死,第二,助我拿下螺舟,事后论功行赏!”
宁白峰笑问道:“难道不是过河拆桥?”
刘大石神情冰冷,如同看死人一般,“既然你不识趣,那就先杀你热身!”
正准备动手之际,一道声音自螺舟上传来,“刘大石,我劝你最好不要乱动手!”
螺舟山头上,吴河疾掠而来,眨眼间就站到到宁白峰身边。
刘大石眼神微眯,看着鸡皮鹤的吴河,讥讽道:“都这时候了,你装给谁看?”
吴河淡然一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吴河低头看着宁白峰,笑道:“宁公子,对这种下三滥,没必要如此自贬身份,赶紧起来吧。”
宁白峰缓缓起身,“吴老哪里话,刘亭主客气的很,礼贤下士邀请我担任远扬亭副亭主。”
吴河先是一愣,蓦然哈哈大笑起来,“鸡屎狗粪一般的地方,也配邀请宁公子,真是可笑至极,污人耳目!”
两人旁若无人,谈笑风生的态度,实在是有些目中无人的意思。
刘大石满脸怒容,但很快怒容就僵硬下来。
宁公子三个字,让他想到螺
舟山巅别院里那位来自洛家山的贵客,那人也姓宁。
关键问题不在于这位姓宁的贵客,而是这位贵客身后的那位上境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