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戒烧毁,她自然得脱。虽搞不明白为何此前挽兰不愿现身见芷兰一面,许是妄图促芷兰身亡同她的灵鬼长相厮守,落得孤守双冢。
我斜撑伞遮细雨,掀开盖篮防雨的皮布,将红盘三碟摆好再一一放置果食:「她不会回来的。」
拍拍野兰花根须的残土,我于墓碑前左侧挖个小洞放根埋土,再稍稍压实。湿土易掘,雨中移栽易成活。
寞落惯得挽兰接受既定结局,不质问我理由,轻幽飘至我身侧俯身打量含未绽骨苞的并蒂兰。
淡黯近无的飘灵穿透过我的胳膊,双手呈捧状护并蒂苞,遮挡不住细雨淋落,抹不去细长叶沾的土泥。
「这花……少见吗……」幽府播传踌躇的嗓音巍颤。
「罕见的。」雨淅沥落得大些,打湿我的肩背渗透寒凉,我下意识哆嗦妄想取暖,抖着唇答她。
身后侧无人替我擎伞挡雨披衣遮风许详安。
野兰中回回并蒂兰少见,恰老宅后坡生了一株,我无赏兰比花的雅兴,每回照料后坡花草见并蒂兰苞思及芷兰与挽兰二人。
而今移植再种坟头,算我心意赠予她们苦命二人,留作两相隔别聊以互思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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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故事任其发展皆可成一大长篇,而我随自将其腰斩,说实话罪孽在我。
构筑虚拟场景静待突破的万万千迷途者中,影子属不得最恣意洒脱的一个,然遇难受灾脊梁不折,嫌少同人打趣笑得眼蕴辉光。
耐苦的很,也忍痛的很。
七日前芷兰暴毙,逢其头七我上山探望,得到结果是芷兰人魂湮灭,天地二魂归走。
得到我意料中的答复,挽兰独守在孤坟前并蒂兰旁,求我设界隔绝常世留她们永世长存的清净。
下山归家山路湿滑,小雨照常落不停,我横脚一步一迈一阶地挪,安稳地经山阶,踏上车来人往的繁华地段。
独栋建在村庄边沿的四层楼,前门栅栏围出个简单小院。我挎着空竹篮往院门走,远远望见一人手中捏着什物,正试图高呼并挥手吸引我注意。
故作无事地继续往家方向走,凑近些认出守在门外堵我的人是韩檀。
劣质皮衣贴合挺瘦的腰身,嘴里叼着未点的卷烟像民家艾草自造。衣带铁链搭碰金属配饰叮当,扛锄路过的农民瞠目地不禁多看他两眼。
懒得搭理他,无视他洋溢满笑的漂亮脸蛋径直绕过,掏出兜里铜钥插孔眼偏向右扭转,开锁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