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淮垂眸,眼睛清澈柔和,声音有些软:“有一些。”
钟意踮起脚尖“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好一点了吗?”
顾清淮抿起嘴角,腼腆有笑,眼睛亮晶晶的像有小星星,笑着揉她脑袋:“你啊。”
钟意去牵他手,十指相扣:“咱们回家。”
阳台上的钟意妈“噗嗤”笑出来:“肯定是咱闺女追的人家小伙子!”
南爱国老脸红着,心里满是家里白菜被小猪拱了的怒火,气呼呼站在门口。
门铃按响,面对病人永远慈眉善目的南爱国医生表情严肃,就是戏有点过,像港片里的古惑仔。
钟意妈笑容满面,心说女儿眼光真是不错,那小伙子高高瘦瘦还漂亮,职业警察,不能更满意。
门打开,南爱国和顾清淮猝不及防四目相对。
势必要给女婿下马威的他愣住,顾清淮微微颔首,笑着道:“叔叔好,阿姨好。”
那笑有些乖,南方看得心软,要不是爸妈在,她简直想要亲亲他。
钟意妈把人迎进来,眼神警告钟意爸:多招人喜欢一孩子,不准摆架子!
却见钟意爸一手攥住顾清淮的手,另一只手拍上他的肩:“长这么大了!”
顾清淮点头,乖巧安静的晚辈模样:“叔叔,好久不见。”
“怎么,你们认识?”钟意妈叫住钟意爸,“进来说话,别在门口站着啦!”
钟意爹看着面前清瘦挺拔的年轻警官,眼前却全是义诊时他那一身伤口。
毒贩子都是亡命徒,才不管你是十几岁还是八十几岁,下了狠手,触目惊心。
他老父亲一般摘下眼镜,心里五味杂陈,擦了两把眼睛:“吃了很多苦吧?”
顾清淮笑:“没有,我一直都过得很好。”
这就是钟意最心疼他的地方。
顾清淮从不抱怨,从不愤恨,只会记住别人对他的好。
明明过得很苦,却温柔干净,一如十年前她喜欢的少年。
“冒昧前来打扰您和阿姨,”顾清淮声线清润,对上南爱国的眼睛,“这次来,还想问您,在二十七年前,有没有一个病人叫顾长生。”
那场不停歇的暴雨、随着暴雨冲进来的一群警察。
那个躺在担架上弹孔汩汩冒鲜血的年轻男人,蓦地出现在脑海。
南爱国抬头看过顾清淮的眉眼。
那年,他高二,瘦瘦高高、营养不良的苍白,仅一双眼睛明亮,坦荡无畏。
而现在,他是一名二十六岁的年轻警察,冷淡肃穆,眉眼五官有更清晰凌厉的轮廓。
像极那位二十六岁牺牲的烈士,顾长生。
那个时候他重伤几乎陷入昏迷,低声喊他,声音模糊不清:“销毁……”
南爱国:“什么?”
顾长生生命迹象正在流失,已经难以发出声音,艰难道:“遗书,销毁遗书。”
南爱国:“跟我来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