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青松声音低哑,几乎嘶吼:“如何相忘?”
许林秀看着胳膊上的手掌,摇摇头:“放开吧,一会儿让任老爷瞧见又要遭他非议。”
任青松喉结动了动:“不……爹他不会再说什么,林秀,你对我真的已无情义么?”
许林秀道:“当日已说过,我与大人一别两宽,望大人珍重。”
他头也不回:“我还有事先行离开,告辞。”
步行走出都尉府,迎面拂来的风带着一丝凉爽,许林秀没急于乘坐马车,而是徐徐漫步于街道。
过去几年,他很少像今天这样有机会慢慢沿街角散步,时下心境慵懒,走了会儿,飘起微雨。
细密的雨丝贴着肌肤清凉舒服,雨势一起,往来行人加快步子跑远了。
许林秀正准备找处屋檐避雨,从侧方拐来的马车在他面前停下。
重斐今日去拜访两位已上年纪的三朝大儒,归返将军府途中下了雨,觉得闷热,掀起车帘吹风。
视线不经意一瞥,见雨下立着抹纤瘦款款的身影,行人都在奔跑避雨,能在雨中跟个神仙似的,怕只怕只有这人。
本不欲多管闲事,想起白宣交给他设计图时念起许公子身体孱弱,不由“啧”了声,心道这副姿态看着还没病愈,本来就体弱多病,再淋雨岂不又要卧病不起了?
重斐很看重许林秀给的铠甲制造图,并且猜测对方还有别的惊喜没让他知道。
于是他叫停马车,和那双看起来总是温柔深情的眼眸隔帘相望。
“许公子,风寒雨重,上车,送你一程。”
第32章
◎为了那种男人不爱惜自己,呵◎
雨水沥沥,许林秀被横在面前的马车阻挡去路,抱着怀里的箱子进退两难。
这位将军放在祁国没人敢得罪,更何况他。如果绕道离开,已经不是得罪人那么简单。
和对方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对视,许林秀点头:“草民多谢将军好意,有劳将军了。”
他坐上马车,衣衫稍带水珠,靠在边缘位置,怕水汽凉了对方。
重斐挑眉,见许林秀明显避开自己,饶有兴味地笑了笑。
许林秀静静坐在角落,掀开的车帘钻进几丝风,燃烧的木香随风呛进鼻喉。
他病情未愈,甫一受刺激,立即呛咳不止,很快咳得脸红气短。
他竭力压制不让自己失态,没能忍住,扶着靠垫深深喘气,明明难受,却不发一言。
见状,重斐掌风一挥,将燃烧的木香熄灭。
木香乃大夷国进贡的香料,除了皇帝以外,其他天潢贵胄用起来都有限,哪像重斐这样放在车上点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