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石:“……”谁要送她了。
等老仆送人出门再进来,就见他翘着嘴角,桃花糕少了两块儿,而他手指是干净的。
“这丫头是个大方的性子,不扭捏。”老仆看的分明,杨柳的意图从一开始就摆出来了,女儿心事,多数人都藏藏掖掖的,她倒是大摇大摆的,也不害臊。还是个聪明的,不明说,也就不给人拒绝的话头。
程石给自己倒了盏茶,捻了块儿甜糕就着凉茶吃,含糊道:“是个胆大的,大胆的很。莫不是乡下姑娘都这般?”
“那倒不是,隔壁的隔壁有个姑娘,这几天天天给我送新鲜的青菜豆角,拐弯抹角打听你的情况。”老仆收了杨柳用过的茶杯,“你放心,我没收。”
见他要出去,程石让他去把作画的颜料和纸张铺开,多余的解释一句:“我要把在山上看到的好景画下来,再拖几天可能就忘了。”
杨柳到家没多大一会儿她娘就醒了,打了一桶沁凉的井水洗脸,余下的泼到猪圈给猪洗澡。
“你这几天不用去打猪草了,地里拔的草它也吃,晚上回来的时候我拢一筐就是行了。”杨母用水抿起散乱的鬓发,说起大女儿拿来的布,“有几尺橘红色的,还有几尺鸭壳青的,你闲了给自己做身衣裙。”
鸭壳青的短衫,橘红色的罗裙,杨柳记得她上辈子被害的时候穿的就是这身。而第一次穿上身是为了见她大姐给她介绍的那个癞头。
“我有一身新制的罗裙还没上过身,橘红色的我做成短衫,鸭壳青的我给你缝件外褂,等起了秋风穿。”她胆子再大,也没勇气重缝件一模一样的衫裙穿上身。
“你姐给我做的有……”
“那我也要给你做一身,等我大哥相人家的时候你穿上,给我大哥挣脸。”
说起娶儿媳,杨母笑了,“也不知你大哥会娶个什么样的姑娘。”
“那定是好性子的。”杨柳知道他大哥的亲事会在今年秋天定下,来年春末成婚,她大嫂是个温婉的性子。
“真若如此,那是他的福气。”
母女俩说着话,外面有人喊门,是杨柳大伯,他进来把一箩韭菜放檐下,话对着杨柳说:“你大娘让我拿来的,说看你们菜园里没韭菜了。”
“前些天大丫头走,我都割给她了。”杨母进屋去喊醒杨老汉,又从井里提了绿豆汤,倒了两碗端进去,出来就跟杨柳坐在檐下择韭菜。
“你大堂姐也快嫁人了。”
屋里的两个男人也在说这事,“我在山里看了一棵好树,你带着大郎去陪我砍了扛回来,阴干了我给桃儿打几个箱笼。”
“成,什么时候。”杨老汉点头。
“明儿早上。”
杨柳侧着耳朵也听着了,晚上怂恿了小弟,也要跟着进山。她想起她大爹就是在山里砍树的时候被倒下来的树干砸断了腿,她堂姐的亲事也因为这事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