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大袋日用夜用一应俱全的卫生棉,傅薇咬紧牙关缓了一阵,终于忍住没有把他咬死。
良久,她勉强撑起一个僵硬的微笑,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问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祁叙皱着眉头瞟了她一眼:“还有什么?”
傅薇深吸一口气,鼓足劲冲他大吼:“vivian会饿死的!!!”
细心体贴的祁先生一脚踩下了刹车,把车停在了高速路上。
傅薇整个身子都快被抛出去,幸好被安全带的弹力拽了回来:“你疯了?!要不是车少,这样会追尾的!”
而在她的左侧,肇事司机已经拿出了他的手机,拨通了易白的号码:“你在做什么?……年夜饭?哦对就是这个,我希望你能替vivian送一份外带年夜饭……对,就是我家的萨摩耶。”无比流畅地挂了电话。
傅薇:“……”
于是s市律政界著名的易大律师在他的年假里,每天都要起早贪黑地出发去偏僻的清合区喂狗。由于祁叙没有给他钥匙,可怜的易先生只能透过围墙的铁栅栏,奋力把狗粮递进院子里,无数次在没有来得及缩回手的时候遭遇vivian的亲密啃咬。
易白觉得,山清水秀日丽风和,嗯,是时候跟祁叙绝交了。
当然,这都已经是后话。
此刻的祁叙先生再次悠哉悠哉地发动了车,怀抱着轻松而骄傲的心情踩下油门,踏上了他的春节之旅。傅薇揉了揉额角,决定不和蛇精病说话。
时间慢慢流逝,耳畔阒寂无言,唯有烟花升空的声音响在天际。许久之后,连日来缺少的睡眠像缓缓涌动的秋潮,慢慢攀上了她的神经。
祁叙的车速很快,抵到目的地的时候,九点还没有到。
他特意把车速慢慢放缓,把停车的惯性减到最低,靠在座椅上睡得香甜的某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许是坐着的姿势很不舒服,傅薇在梦里翻了个身面向他,轻轻蹭了蹭柔软的枕靠,才重新睡着。
戚尧的老家在c市的一个小县城,因为住得偏远,已经在农村的交界处。没有城市的高楼大厦,只有户户平房的万家灯火,大人领着小孩子们在房门前的空地上放烟火,在水泥路上跑来跑去。
最东边的院落却大门紧闭,只有一个房间透出昏黄的灯光,门上甚至没有贴春联,冷清得与周遭的喜庆格格不入。
车熄了火,里外的灯光倏地灭在光芒璀璨的夜色里,傅薇熟睡的脸也暗了下去。挡风玻璃把烟火飞落的光亮折射入车内,在她的脸上投下几个闪动的斑驳光影。
祁叙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手肘抵在椅背上,撑着头打量傅薇忽明忽暗的睡颜。
车内充足的暖气还未散去,她的脸颊有两抹热乎乎的红晕,浅浅的,眼眶还残余了些许微红,宣示着她连日来的疲倦。安安静静的,像一只毛茸茸的树袋熊。
车内的狭闭,一片悄寂的夜里,仿佛只剩下她均匀的呼吸,宁静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