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舒志有点明白了,吴朗道:&ldo;七皇子就是那块磨刀石,有他在太子才会有危机感。且那么多皇子之中,只有七皇子的身份与能力都足够担当这个位置。他的母妃与太子的母妃都是贵妃,且七皇子的母族强大,有名满天下的苏州陆家支持,还有国公府支持,倘若不是这样也不会让太子重视……&rdo;
吴朗说了这么多,一来是给齐舒志分析局势,二来是想告诉齐舒志,想要推七皇子上位光是让七皇子表现好是没有用的,因为皇帝从来就没有打算让七皇子上位。至始至终七皇子与他的支持者都是皇帝手中的棋子,是皇帝用来制衡朝堂锻炼太子的棋子。
齐舒志听明白了,他问:&ldo;吴大人,您对我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呢?&rdo;
&ldo;其实老夫也并不看好七皇子。&rdo;吴朗看着齐舒志那张年轻的脸,道:&ldo;你还小,老夫今年已有五十八。四十年前老夫中了进士,正式踏足官场。那个时候当今天子还是太子,你爷爷也还在世,你不知道那时候的天子与你父亲有多么要好,不比你如今与七皇子差……而且……&rdo;
齐舒志默默的看着他,吴朗叹息一声道:&ldo;七皇子与那时的天子多么相似……&rdo;
齐舒志的手抖了一下,吴朗看向他,道:&ldo;老夫知道国公府当是没有这种说法的,但是我们这些走仕途的官员都知道一句话,那就是为官需要三思,你知道是哪三思吗?&rdo;
齐舒志摇摇头,道:&ldo;请赐教。&rdo;
&ldo;这三思便是思危,思退,思变。&rdo;吴朗伸出三根手指道:&ldo;知道危险能躲开危险,这叫思危。躲到人家都不再注意你的地方,这叫思退。退下来之后要想着自己错在哪儿怎么改变自己的处境,这叫思变。从前的英国公不会学这个,也没法学,但你却可以。&rdo;
齐舒志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后睁开眼睛道:&ldo;多谢赐教。&rdo;
&ldo;唉。&rdo;吴朗摆摆手道:&ldo;论年岁,你和老夫的孙子差不多,说句倚老卖老的话,老夫心里是把你当晚辈看的。&rdo;
齐舒志笑道:&ldo;本就是晚辈,以后吴老有什么要提点的,就尽管说。&rdo;
&ldo;哈哈哈……&rdo;吴朗笑出了声,&ldo;七皇子确实很像从前的陛下,但你却不像你父亲。你给老夫的感觉,倒是有点像你外公。&rdo;
&ldo;我外公?&rdo;齐舒志想起陆老爷子那个老顽童的样子,摇头道:&ldo;我怎么不觉得像?&rdo;
&ldo;还是因为你太小了。&rdo;吴朗笑眯眯的道:&ldo;当年老夫刚进翰林院的时候,你外公是国子监祭酒。那一年南北儒学思想差异很大,双方大儒学子齐聚国子监辩论。你外公呢本身是南方人,可又是国子监的祭酒,国子监里北方学子较多。他就很不开心,觉得都是大周人,何必要搞成这个样子?&rdo;
齐舒志听的津津有味,&ldo;然后呢?&rdo;
&ldo;然后啊,你外公一点也没表现出来,面上对谁都是笑嘻嘻都是装糊涂,就和你如今有点像。&rdo;吴朗道:&ldo;可辩论那一天,他突然带着几个学生作为第三方杀了出来,将那两派辩得灰头土脸。从那以后,南北儒林就安生了好多年。你以为你外公这么受人尊崇,仅仅是因为他当了几年的丞相?&rdo;
&ldo;当过丞相的人太多了。&rdo;吴朗道:&ldo;可大部分都是范贤的下场,有几个如你外公一般?&rdo;
直到今日齐舒志才算是有点了解外公了,但他也好奇,&ldo;吴老,您说您那时不过刚刚进翰林院,怎么感觉您对我外公很了解一样?&rdo;
&ldo;哈哈哈哈……&rdo;吴朗大笑一声,对齐舒志道:&ldo;老夫告诉你个秘密。&rdo;
齐舒志凑过去,&ldo;请说。&rdo;
&ldo;其实啊……&rdo;吴朗在齐舒志耳边道:&ldo;你外公是老夫的座师。&rdo;
&ldo;啊?&rdo;齐舒志彻底惊住了。
回京之后第一时间就进宫了,齐舒志和吴甘二人站在御书房里。周昃勤将三人夸赞了一番,最后道:&ldo;只是奏折篇幅有限,朕还想知道的更清楚一点,譬如中州百姓如何?治理黄河有何困难,舒志啊你来说一说吧。&rdo;
齐舒志表情微微惊讶,随后皱着眉头一脸十分苦恼的样子道:&ldo;回禀陛下,也没什么了。百姓们不就那样呗,疏通河道也没什么困难啊,很快不就疏通好了……&rdo;
周昃勤听的直皱眉,&ldo;不就那样?没什么困难?难道你没有参与吗?&rdo;
齐舒志低着头一脸委屈的道:&ldo;皇上,您让臣当巡察使,臣巡查就好了,疏通河道那也不是臣的职责啊……&rdo;
周昃勤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对吴朗道:&ldo;爱卿,你来说你来说。&rdo;
吴朗上前一步,回答的有条有理,方方面面都了解的很清楚。周昃勤听完之后只觉浑身舒畅,心里清楚究竟谁才是做事的人。此时他对齐舒志更加放心了,不怕他不做事,就怕他太积极。
完了之后齐舒志还辩解道:&ldo;陛下,臣也不是什么都没做,那些贪官污吏都是臣抓的。&rdo;
周昃勤心说,那是因为那些人在你面前让你不舒服了,不然你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