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燕岐晟自这小院离开,荷儿与莲儿姐妹脸上却是一阵白一阵青,她们出身低微却是最怕旁人提起身世。
燕岐晟虽是对上女子不好太过恶形恶状,语气也是轻描淡写,但那厌恶与不屑却是半点儿不加掩饰,莲儿自小也是受了不少白眼,旁人倒还罢了,却只燕岐晟的轻蔑于她如被人脱光了衣裳割肉一般,又是难堪又是疼痛,看着他离去抖着身子流泪问荷儿,
“阿姐,我便是那般令他厌恶么?”
荷儿瞧在眼里也是叹了一口气劝道,
“妹妹,这一回你该死心了!他并不同其他的男子一样,你瞧瞧他那夫人,生得美貌便罢了,偏性子那般悍,你便是跟了燕公子也没有好下场的!”
莲儿捂了脸哭道,
“阿姐,我……我是真喜欢燕公子的!”
荷儿应道,
“我自是知晓你的心思,只是燕公子实不是你能靠得上的……妹妹还是歇了这心思吧!”
莲儿恨恨道,
“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何我便不能寻个好男人,我便不信他能一辈子守着一个女子,一辈子不纳妾了么!”
“唉!”
荷儿叹了一口气伸手揽她肩头,
“别想了,我们回去吧!”
两人回到屋中,见到躺在床上醉得不知生死的孙延荣都有些发愁,如今因着家里银子短缺,连粗使的婆子都只剩了一个,身旁的丫头也没有留,看门护院只得一个腐脚的老头儿。
两姐妹无人使唤只得自己动手为孙延荣解衣脱靴,只那孙延荣吃了实在太多酒,这么一翻动他立时喉咙里便呕呕作响起来,两姐妹吓了一跳都齐齐往后头躲,却是已来不及了,
“呕……”
孙延荣今儿晚上实则也未吃了实贴的多少东西,只灌了一肚子酒和茶水,这么混和在一处吐出来,却是喷出来老远,姐妹两人立时沾了半身,
“呕……”
两人厌弃的把孙延荣往里头一推,他立时似一滩烂泥一般倒在了床上。
荷儿受不了那味儿,捂着鼻子,觉着自己那肠子也跟着抽了起来,忍不住也打起了干呕,莲儿忙把她拉了出来,两姐妹出来背着房门大口喘气,荷儿的眼泪都被呛了出来,莲儿拉了她道,
“姐姐……这姓孙的眼看着是不成了,你便打算在这棵树上吊死吗?”
荷儿擦着眼泪叹道,
“这又有甚么办法,总归是我自己命不好!”
莲儿却是狠狠咬牙道,
“甚么命,我不信命!都是人,都是一个脑袋两只手,凭甚么我们便过不了好日子,眼见得这男人不成了,你跟着他只有倒霉,他这甚么开国公世子,依我瞧着只怕迟早要被人夺去,你还跟着他做甚?”
荷儿哭道,
“我不跟着他,我又跟着谁?”
莲儿想起前头燕岐晟给的一千两银子,银牙一咬恨道,
“走!我们走!把东西收拾收拾,我们离开这处!”
“离开?离开了……我们又去何处?”
莲儿想了想道,
“我们去扬州!带着银子细软去扬州,避开这姓孙的我们再寻旁的活路!”
荷儿摇头,
“我……我不能这样扔了他不管!”
莲儿冷笑道,
“你倒念着他的好,只这好不能当饭吃,日后他若是混不下去了,他还能割了身上的肉喂你不成?”
荷儿也是穷怕了,想起以前的困苦来也是泪光闪动,莲儿又加了一把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