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一个事情,大泥鳅。”路初阳的面部极其贴近摄像头,以示严肃,“如果一个人,在英国呆了十年,变弯也很正常,对吧?”
“按照这个假设,英国只能活一代。”倪鸿说,他托着腮帮子,调笑道,“你弯了?”
路初阳沉默。
“说话啊路导!”倪鸿震惊地瞪大眼睛。
“我不确定。”路初阳说,“百分之五十?”
倪鸿从手边摸来一根筷子,对着摄像头用力遮断,说:“不直,就是弯,没有概率。”
“人类很奇妙。”路初阳说。
“所以你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震惊之下,倪鸿的表达回归正常值,“可是,”他沉默着思考半晌,“问题是你这也太奇妙了。”
“人要勇敢地面对自己,接纳自己。”路初阳说。
“你们这群从英国回来的人都有什么毛病。”倪鸿说,“像华金的那个前董事长,穆什么来着。”
“穆煦。”路初阳说,“我跟他不一样,他是引火烧身,我是,”
“自投罗网。”倪鸿接茬。
“……也不是。”路初阳又点燃一根烟,“随心而动。”
“这就是艺术青年的世界吧。”倪鸿感叹。
“你是什么青年,精神小伙?”路初阳打趣。
“与人为善,方得始终。”倪鸿缩回原本奇奇怪怪的人设,“命运如此安排,自有道理。”
“哎,谁知道呢,说不定只是我一时兴起。”路初阳说,“明天就忘了。”
倪鸿托着下巴看路初阳自顾自找台阶,他喝一口橙汁,说:“不如你找点别的乐子转移一下注意力?”
“比如?”路初阳问。
“让加菲给你介绍几个美女。”倪鸿说,“红粉佳人英雄冢。”
路初阳认真思索片刻,摇头:“不了,没意思。”
“命运自有定论。”倪鸿说,“施主莫要烦恼。”他干脆利落地挂断视频通话,实在不想看路初阳表演自我拉扯。
相比于女生的万能闺蜜,好兄弟属实是屁用没有。路初阳将手机扔到桌子上,平躺着思考人生,也许明天他就想明白了。
“的的,吃啊。”白秀梅催促白韶多吃点,“你这饭量比猫大不了多少。”
“我吃很多了。”白韶打个饱嗝,放下勺子,“您过年休几天?”
“明天走。”白秀梅说,“再不回去,简祥电脑都玩疯了。”
“替我向祥祥问好。”白韶说。
“你是不是没见过简祥?”白秀梅问。
“电话里见过一次,我记得他那时候上小学。”白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