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千面和衣而睡,浅眠间,忽闻房顶传来窸窣的声响,似是有人走动,倏然睁眼,直觉有危险而闪身下床。在其做出动作的下一秒,一道锋利的剑光直向她刚才躺过的地方劈去,径直将结实的床榻劈成了两半。
千面心有余悸,余光瞥见潜入房中的两个蒙面人持剑向自己杀来,剑光闪烁,当即闪躲。仓皇间千面抓到自己的剑去抵挡袭击,却不敌,勉强接了两三招后便被震得剑脱了手,步步后退,狼狈地从房里退到院里,利用院中栽种的巨树抵挡蒙面人挥出的凌厉剑式。
千面并不擅武艺,只能躲闪,这两个蒙面人却仿佛抱着逗弄的心思,没有急着将其前后夹击置于死地,而是处处留手,猫捉老鼠般一点点断其退路,慢慢将其逼至院中角落处。
千钧一发之际,居于左侧院落的两位神君现身,一剑破空,手上蓄力震开两个蒙面人,让千面趁机脱了困。
两个蒙面人见援手出现,杀心再起,双双持剑袭去,一人拖住两位神君,一人则去杀千面。他们遮住了容貌,顾忌动用神力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故而只是以剑招相逼,一时间两方僵持着分不出结果。
很快,蒙面人口中念念有词,院落中立刻出现了第三个蒙面人,绕开两位苦战的神君杀向千面。
剑至跟前,千面仓皇后退。眼见那剑将刺中千面,一道寒光闪过,承影剑以破竹之势破空而来撞开蒙面人手中的长剑。宿戈飞身握剑反击,一剑破江流,两剑破长虹,以剑势将蒙面人击退。
宿戈再挥剑,剑光击中挡在千面跟前的蒙面人,后者竟如幻影消失,不远处的一位蒙面人浑身脱力片刻,被交手的神君抓住了机会,胸膛中剑,黑衣被晕湿。
两位神君趁机反攻,接连创伤两个蒙面人,欲将这两人留下探知身份。
蒙面人早有准备,挥手制造出浓雾,想要借黑夜与浓雾的掩护脱身,然而跟随宿戈来到此处后躲在暗处的孔时清趁机发出手上的暗器,淬了毒的铁箭穿过浓雾没入蒙面人的体内,瞬间起效,令其麻痹不能动。
千面和两位神君目睹铁箭效用,都对孔时清高看一眼,围向蒙面人。
蒙面人身份即将暴露的时候,脸上戴着面具的凤姒和褚容踏风而来,含光剑瞬间出鞘,一剑扫开院中众人。
“竟然还有同伙。”
神君语气不善,示意同伴将新来的人一并留在这里,两人便齐齐向凤姒和褚容攻去。
浓雾已消散,蒙面人身上的麻痹却还没解除,像两个躺在地上的活靶子。凤姒手持含光剑迎击袭来的两位神君,磅礴灵力与剑气相融,褚容屈身展开折扇挡住孔时清趁乱发出的暗器,抓住两个蒙面人的后衣领,示意凤姒撤退。
凤姒发现宿戈和孔时清在这里,惊诧之余顾虑他们认得九问剑法,进而怀疑自己的身份,出手时便没有使用九问剑法,而是以寻常剑招逼退两位神君,依法炮制造出浓雾,和带着两个蒙面人的褚容飞身跃向屋顶离开。
眼看夜袭的人即将脱身,宿戈手上的承影剑忽然脱手,径直向凤姒背影攻去。感应到有危险袭来,祝融离剑现身,含光剑随其意志从剑鞘中飞出,挡住了承影剑攻击,再自行凝聚剑气将承影剑劈落,确定危险消除之后才回到剑中。
一切尘埃落定,孔时清从暗处出来,走到千面身边,小心翼翼地询问:“你有没有受伤?”
千面晦暗的神情在瞬间转晴,笑容灿烂如初,“我没事,谢谢你。不过你手上的东西是什么?很厉害,我看见有铁箭从里面飞出来,一下子就让蒙面人没办法活动了。”
孔时清撩开衣袖,露出绑在手上的梅花袖箭,表情间有些小小的得意,“这叫暗器,意在让人出其不意。你喜欢吗?我把这个送你。”
千面有点意外:“可以吗?这个不是你的武器吗?”
孔时清立刻解下手上的梅花袖箭交到千面的手里,说:“我还有别的,这个就送给你了。”
“那谢谢你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跟那个人的名字,可以告诉我吗?”千面笑着说。
“我叫孔时清,那位是宿戈。”
两人说话的时候,两位神君过来了,脸色都不太好,其中一人向千面告罪:“我等无能,未能拦住蒙面人,请降罪。”
千面挥挥手,“他们既然敢来,自然早准备了退路,无需在意。不过……”
千面欲言又止,眯起眼,不知想到了什么事,只是看着凤姒和褚容来时的方向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