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炀嘴里感受到薄荷的清凉,立刻清醒过来,一看到樊渊,下意识的把两条小短腿并起来,一手向下挡着自己,一手捧着樊渊的小指,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话。
“樊渊……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樊渊没理他,给他蹭了蹭小门牙,在手心接了把清水凑近顾炀,顾炀立刻把脸埋进樊渊手心喝了几口水漱口。
吐掉嘴里的牙膏沫子,樊渊又捏了下顾炀的脸颊。
“张嘴。”
顾炀张嘴,露出几颗小白牙。
樊渊又捏了下顾炀的脸颊,继续命令:
“张大点。”
顾炀就努力张大嘴,樊渊低头仔细看顾炀嘴巴里面的几颗大牙,确定没有蛀牙这才捏着顾炀的下巴让他闭嘴。
“明天给你定做适合的小牙刷。”
顾炀无所谓地点点头,小盆子里的水渐渐变凉,他打了个小喷嚏。
刚打完喷嚏就被樊渊从水里抓出来包进干燥柔软的毛巾里来回揉搓,搓干了换个干净的毛巾给顾炀包得像个蚕宝宝似的,这才捧在手心里往卧室走。
顾炀被樊渊伺候的昏昏欲睡,被樊渊包成个毛巾团子也懒得动,躺在樊渊的手心里舒服的打了个哈欠。
没等走到卧室呢,就在樊渊的手心睡着了。
樊渊看着躺在他手里已经熟睡的顾炀,小心翼翼的把他从毛巾里抱出来,放进被子里,又把锁链重新扣在了顾炀脖颈上,这才躺在顾炀旁边,左手揽着顾炀到胸口,关上灯,也闭上了眼睛。
顾炀贴着樊渊的心窝睡的很沉,睡梦里觉得身体有点热,似乎有什么力量从周身逸散出去。
餐厅里,被放在桌角、插在小花瓶里的小野花在黑暗中,慢慢舒展开花冠。
只见它的花茎慢慢伸直、伸长,无数根茎从花瓶里蔓延出去,攀爬过餐桌、伸向地面,无数的根须快速生长着,顺着地毯慢慢向楼上攀爬,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睡在樊渊胸口的顾炀突然小声哼唧了几声,额角慢慢渗透出汗水,黑发湿漉漉的黏在脸上,小手也抓紧了樊渊胸口的衣服。
樊渊立刻醒了过来,打开床头灯,看向趴在他胸口的顾炀。
顾炀双手紧紧揪着樊渊的衣服,浑身都有点抖,就像是累极了的模样。
同时,窸窸窣窣的声响从门口传来,细长的根须穿过门缝,缠绕上门把手向下按压。
“咔哒”一声,卧室的门开了。
走廊里漆黑一片,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樊渊把顾炀捧在手心,另一只手从床头柜翻出小刀握在手里,盯着攀爬上卧室墙壁的根须,浑身紧绷。
然而那些根须似乎对樊渊毫无兴趣,它们认真的生长遍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从根须上长出绿色的花茎,花茎快速繁殖出一个个小小的花苞,花苞又一个个破裂开,绽放出微白泛着红的花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