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之遥为那孩子号脉,不自觉地皱起眉来。有些怀疑孩子中毒的原因,心想谁会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毒?那老妇人被小药童带出去,叫嚣道:“你们这大夫能治好我儿子吗?若是再像早上一样耽误时间,我儿子出了什么事,我可是要报官府的!”
那小药童不服气道:“这位大婶,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刚刚那位可是闻名京城的冷神医,她什么毒都能解!”
老妇人听到小药童说她来捣乱,忽然有些心虚。她确实是收了别人二十两银子,才抱着这不知名的中毒的孩子来碰瓷的,想想自己为了挣这二十两银子也不容易,又是哭又是嚎的,老妇人突然感觉很疲惫,便不再与那药童争辩,而是靠着墙坐了下来。待小药童走了之后,老妇人一脸愁容地想着待会儿该怎么与那神医争辩,想着想着她便有些困了。反正又不是自己亲生孩子,死活与他无关,她便靠着墙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冷之遥为那小孩施了银针,又从药柜里拿来一颗药,将小孩扶起来,用温水送服。随后她便开了一张药单吩咐小药童按着药单去抓一副中药。做完这些之后,冷之遥从治疗室缓缓走出来,医馆刚招的纪大夫和叶大夫连忙迎了上去,异口同声地问道:“冷神医,那孩子怎么样了?”
冷之遥淡笑道:“活过来了,他中毒并不深,我已为他解了毒。但有些伤了元气,得好好休养两日。”
纪大夫松了口气般的说:“清晨,那孩子送来的时候,昏迷不醒脉象微弱,我都以为他快死了,于是不敢接!”
叶大夫连连点头道:“是啊!冷神医真是医术高明,妙手回春!令我等佩服!”
冷之遥微笑道:“叶大夫谬赞了,以后我不在时,还请纪大夫和叶大夫多为这医馆费心了!”
“冷神医真是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冷之遥忽然疑惑道:“那老妇人呢?”
小药童走过来,指着另一侧愤怒大喊道:“冷神医,她竟在那边睡着了!”
小药童这一喊便把那老妇人给惊醒了,她立刻站了起来,害怕露馅,赶紧朝着冷之遥问道:“大夫,孩子怎么样了?”
冷之遥神色自若地看着老妇人,淡淡道:“活了,不过需要修养两日!”
那妇人突然愣住,险些说不上话来。“呃……那……那就好,谢谢……谢谢大夫!”
老妇人本想着那孩子必然是死定了,到时候折腾一出就可以走了,却没想到又被眼前这冷神医给救了回来,一时间蒙了,只好继续往下演。小药童瞪着那妇人,有些怀疑道:“大婶,我怎么看你听见孩子还活着好像不太高兴啊,这真的是您的孩子吗?”
冷之遥也并不信任这妇人。医馆开业第一天,她便抱着中毒的孩子来找茬,恰好这时舒烨又被江宁侯府给请了过去,这一切都太过蹊跷了。“你……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我……我只是激动地说不出话来罢了。”
老妇人慌忙解释道。顿了顿,老妇人又将计就计,突然跪在地上朝着冷之遥边磕头便道谢:“谢谢冷神医,谢谢冷神医救了我儿子!冷神医真是活菩萨显灵啊!多谢您!”
冷之遥淡淡地望着那老妇人。这老妇人先是不顾孩子病情,在医馆门口大声吆喝拖延时间,不让自己给孩子治病;随后又是在孩子不知死活的时候独自靠着墙角睡着了。冷之遥看得分明,眼前的老妇人绝不是那孩子的母亲,试问天下有哪位母亲会如此对待自己的中毒的儿子?今日必定是有人在设局。冷之遥不言不语,那老妇人也不好起身,只是活菩萨活菩萨的叫着。“病治了,接下来您该付诊金了。”
冷之遥缓缓开口。那老妇人刚站起身来,听到这句话突然愣住了,她从未想过冷之遥会找自己要诊金,有些懵。冷之遥也不在意别人如何想,自顾自道:“你口口声声说儿子是你的命根,眼下我救活了你儿子,难道你不应该付诊金吗?”
一提到钱,那老妇人便立刻换了副神情,她恶狠狠地望着冷之遥,心想道自己好不容易赚着二十两银子,这又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她又凭什么为他倒贴钱?可若是她继续撒泼,恐怕会露馅。老妇人突然又心生一计,立刻哭丧着脸抓着冷之遥的衣角,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冷神医,人人都说你是真京城的活菩萨,菩萨就是来救人的。我们是穷人,您行行好,可怜可怜我那命苦的儿子吧!我们穷得拿不出诊金来……”冷之遥淡淡地拽开自己的衣角,面无表情道:“我医馆今日开业,可以允许你赊账,诊金可以先欠着。但……你儿子中毒失血过多,需要补补,你去买些鸡鸭鱼肉给他补身子。”
老妇人再度愣住,她又连忙推辞道:“不不不……冷神医有所不知,我们是穷苦人家,实在是吃不起鸡鸭鱼肉……”冷之遥冷哼一声,倒也不急着拆穿她,假装关切道:“你爱子心切,你这儿子中毒之事也很蹊跷,没钱为他补身子,总要报官为他找到凶手吧?”
老妇人一听说报官,顿时被吓住了,她连连摆手道:“不不不!这点小事,我们还不敢惊动官府!”
冷之遥见老妇人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没了耐心。“既然你不听我的建议,那便等你儿子醒了,我自己去问他!这么小的孩子,应当不会说谎。”
冷之遥一字一句道。那老妇人怀恨在心,却不敢说些什么。冷之遥看见这老妇人便心烦,于是摆手道:“行了!这孩子目前身体很虚弱,暂时由我们医馆的大夫照顾,你赶快去挣钱为他买点补品吧。”
老妇人听了冷之遥的话,有气也不敢发作,她怕自己再继续争辩便会露出马脚,便殃殃地离开了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