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年眸色变了些许,他停下了开灯的动作,然后走过去。
他立于床边,垂眸沉默地注视着。
窗外有丝丝月光倾落,落于床面,侧脸陷入黑色的枕头间。
乌发几乎也与黑暗融成一色了,唯有肌肤的瓷白是显眼的。
薄景年沉默注视片刻后,微微弯腰。
垂下的冷淡眸色也在看向宋晚辞的睡颜时,逐渐淡去。
落下的指尖轻轻触到宋晚辞耳边的鬓发。
乌发本就是散落着的,耳边的发也凌乱了些许,遮掩住了宋晚辞侧脸。
耳边的发被薄景年整理至耳后,一张温淡恬静的侧脸露出。
薄景年眉眼仍是平静的,指尖轻轻地划过宋晚辞的脸颊,羽毛一般的轻缓。
眼中情绪讳莫如深,原该显露的漩涡也被隐藏的很好。
手指收回时,宋晚辞缓缓掀起了眼帘,她抬手抓住了薄景年的手。
宋晚辞眸子看过去,入目的是一片昏暗,连薄景年的眉眼也是看不清的。
她刚刚之所以会抓住薄景年的手,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本身睡眠就浅一些,这样的动静她不会完全没有感官知晓。
宋晚辞并不喜欢昏暗的环境,她掀起眼帘后思绪有了片刻回归,她缓缓松开手,然后轻轻起身。
床边的灯被她轻轻按下开关,昏光充斥了眼前。
眼睛一时间还不太习惯。
宋晚辞垂了垂眼睑,这才微微仰脸看向床边的薄景年。
薄景年正如平常一般地注视她。
“回去睡,还是在这里。”
薄景年低沉的嗓音沾着夜色,低低的落入宋晚辞耳边。
没有疑问的语气,他只是淡淡说出。
选择的权利无疑交到了宋晚辞手中。
宋晚辞坐于床面上,被面已经随着起身的动作而滑落至腰间,睡裙的外套也掉落了一些。
她缓缓思考几秒,然后抬手去整理有些乱的睡裙,嗓音也太轻缓:“在这里。”
她话音落下,睡裙已经被她整理好,她停下动作随即抬眸看过去。
眸底也是一片温淡。
她不太想一个人呆在昏暗的环境之下,哪怕是开着灯。
薄景年垂着的眸子抬起,然后淡淡道:“嗯。”
“程医生给你开了安眠药?”
嗓音也透着冷淡,一句问话偏因惯有的淡漠而显得平静,也似没夹杂任何情绪。
宋晚辞微微点头:“嗯。”
她身体病弱的厉害,如果睡眠一如既往地不好,身体情况大概是好不了的。
她吃过一次,睡眠确实是要比平常好一些,但也仅仅是一些,作用不大。
她回答完,薄景年抬起手,垂眸漫不经心地解下西装袖扣,随即百达翡丽的腕表也被解下。